比如,这位贵主一反常态。
开始主动吃药,主动与陛下下棋、谈心。
甚是琴瑟和鸣...
就连天芝都跟着一起触动,主子这是彻底想开了?
或许,也是真心疼陛下了。
毕竟前朝事杂,无论陛下归时多倦,走时都是满目欣慰。
这都是主子的功劳。
最大的变化就是,大家都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依赖...
所以今夜,陛下未来...
翘首以盼的人,就不止是主子一个了。
而是整个永寿宫的期待。
天芝凑近禁不住劝慰道:
“主子,要不咱先歇着,陛下今晚定是有要事绊住了”
“不用”
“......”
屋内的灯光摇曳,照的那身影纤瘦孤丁。
天芝说不出的难过,总想替主子抱屈。
近来听人嚼舌根,说总有一天,中宫会有新主人。
陛下正值壮年,又无子嗣,众臣必定忧之所急,迟早联名上奏。
到那个时候,主子必是众矢之的。
虽知道情理之中,但却无法坦然接受。
她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主子呢。
好在没多时,那身影终于动身回了屋。
解放了这一室的愁绪紧张。
但人却没去休息,而是要了笔墨纸张,只身坐在了桌前。
这一写,便是大半夜!
临近交子时,殿外才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守夜的天芝当即就清醒了,欲去通报,却被福公公制止了。
两人意会的撤走,帝王才屏息踏入殿门。
本不想惊扰的,奈何实在放心不下。
这不瞅忧心,瞅了更揪心。
桌前的人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就这么握着笔伏着睡了。
男人沉着凝神,眸底郁气凝结。
真是不听话...
这么多人都劝不住一句,留他们又有何用。
个个都不堪重托。
气归气,手上倒是小心翼翼。
直到把人抱起,怀里的人才哼了一声:
“呃...?”
“睡吧,是朕”
“......”
刚才才在外发了一通邪火的人,此刻却倾尽了温柔。
仔细把人放进被子里,才落座在榻前。
原该是休息的,奈何心却软成了一片。
为一人守一灯,竟是这般感受。
也不知道守了他多久,又等了多久?
等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心境,可有怨怼?
阿夙越来越放松,偏偏撞上他越来越忙。
帝王兀自感叹一声,才不舍的放下帐帘。
继而,在这间刻意改过的屋子里,驻足出神...
“就放在这里吧,这样的格局我会比较习惯,很像我从前的屋子”
“从前的屋子?”
“是,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也更顺手一些”
“......”
这偌大的宫殿,阿夙却坚持只用了这一室。
之前他是不想让人太过劳累,才应着。
现在想来,怕是那些年,在王府里留下了心症。
不是顺手,而是想把自己囚在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
心里安慰罢了...
烦闷加深,霍玄动身走到了桌前。
刚才分不了心,此刻才得以看清。
原来是在练字...
他推开镇纸。
却被那密密麻麻的昭昭之心,顿时刺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