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井田,重农桑,奖军功,立县制”
“将兵复原,发展农耕,故道屯田,招募垦种”
“躬自节俭,不尚奢华,严于律己,管束王公”
“审堪名衔,优加追赠”
“......”
就这么字字看下来,帝王的呼吸越来越乱。
不止这条条新政足够全面...
更因阿夙在每条背后,都仔细圈点缀上了利弊。
似是参考一般,墨下来在做斟酌思量。
故此上有更改,并不整齐。
这最后一张,墨迹还未干:
裁撤冗官,任用维新,兴办企...的字眼上被打了叉,之后便是开办学堂,译书籍,传新思。
末尾...甚至‘大逆不道’出现了官员的名字。
且都是,近来从他口中主动交代出去的...
身为一国之君!
霍玄久久都未动!!!
直到眼神从纸上移开,看着熟悉的宫殿里。
才掌上用力,攥紧了这份沉重。
何其可笑!!!
在听完一群庸才张口经典,闭口古训的虚荣自欺之后。
怎可能不被这份苦心孤诣所触动。
自知不可妄论朝政,甚至小心屏退了左右。
独自殚精竭虑、倾心自献。
男人深眸轻颤,面上是难抑的动容...
他的阿夙,心有天下,兼济苍生。
生死之前,舍己为仁以身殉国。
名利之中,甘愿折翅断志陪君。
这样的人,却逢乱世遇颠沛,遭命运不公。
该是何等的委屈才是!
难怪,口口声声祈愿欣逢盛世,天下太平!
即使对他这负心之人,也能满腔抱负予以寄托。
不计恩怨,只为黎民。
即位至今,朝心不稳,朽木当官。
该是怎样的放心不下,才能逼得人从英才天妒的鬼门关里,三番两次的闯回来。
替他分忧,为他筹谋。
如今命悬一线,依然劳心至此。
思及此,男人眸中泛寒。
即使站着未动,也遮不住那浑身肆溢的森冷怒意。
......
翌日
过了午时,天芝才终于忍不住进来唤人:
“公子?”
“......”
“公子?您醒了吗?”
“嗯...”
听到天芝的声音,秦墨言哼了一声,便没下文了。
实在疲累的不像话。
昨儿好不容易是个机会,把脑细胞都废了个遍。
如果霍玄在,是断然没有这种机会的。
“公子?”
“已经醒了”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适,今日贪睡了不少”
“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奴婢实在担心...”
“未时?怎么不早喊醒我?”
中午一点多?
他这究竟是睡了多久?
“陛下,可有来过?”
“......”
天芝没有说话,秦墨言手上动作顿住:
“怎么了?”
“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是,陛下确有来过,陪主子到卯时才走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