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现在五月份还有一些存货,并不是因为当初做得多,而是在江宏安去县里当学徒的那两个多月,谢梅英和江庆海基本就舍得煮来吃过。
午饭之后,一众人有的躺床、有的躺竹椅、有的索性就着两条板凳,各自都睡了一觉。
等再起来,已经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段。
江宏安招呼众人,开始了下午的忙碌。
先前采摘的时候,为了方便,江宏安是让众人把三青花期、二白花期的两种山银花都混在一起的。
但实际上,这两种花期的炮制品,在药用功效上,是有一定差异的。
在后世,对成品进行等级划分的时候,同等炮制品质的条件下,三青花期占比越高,等级划分也越高,也越能卖上价。
这个年代的等级划分,可能不如后世那么细,但货好了拿去收购站也好要价不是。
江宏安要众人做的,就是把那些正在阴晾的山银花,进行一次筛选分筛,然后重新分离组合。
单纯的分级筛选,在炮制的时候,其实是一般是等到炮制出成品后,才进行的。
江宏安之所以要提前到这炮制的早期,一来是因为上午采摘,这下午安排做这个正合适,可以极大减少后面筛选分级的工作量,免得后面几天时间太过紧张。
另一方面,则是来源于前世的经验。
这次重新分筛,不仅是可以提前把三青、二白的分离出来,也可以把杂质、损伤的残品去除掉,最重要的,还可以把那些炮制程度不一致的山银花做分离出来,以便确保炮制品在色度、干度更加统一,有效提升提升炮制品的整体品质。
毕竟,虽然晒晾、阴晾的时候,都是尽量做到足够分散、均匀、但受制于角度和空间的制约,总会有一些受热不均匀的情况。
一众人听江宏安简单的说完工作内容,立即十分有默契的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眼巴巴的等了起来。
根据经验,这接下来,就到了江宏安的教学时间。
接下来,也的确如众人想的那样,只见江宏安取了一个装满山银花的簸箕,又拿了两个空的簸箕,有花的居中,两个空簸箕放在两侧,找了一条小竹椅,面对众人,坐了下来。
听完了江宏安先前的介绍,众人还以为是会一根一根挑,然后像上次那样,顺势说清楚挑选的标准。
但江宏安的手并没有往簸箕里伸,而是稳稳的端起了中央的那个簸箕。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双臂一抖,那簸箕中经过半天晾晒的山银花,便四散飞了起来,如同满天星一般杂乱翻动,然后重新落回到簸箕上。
“抖簸箕吗?”
这充满熟悉感的一幕,立即让众人想到了用簸箕抖碎米碎糠、抖豆子豆壳的经历。
但马上,随着江宏安再一次将山银花抖起抖落,众人还是发现了不对。
无论是碎米碎糠还是豆子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在抖簸箕的时候,一般来说,手里的簸箕都是往前或者往后倾的,这样更便于把要抖出来的东西在筛子的前端聚集,然后抖落。
但江宏安抖这些山银花的时候,手中的筛子始终是稳稳的水平端着的。
同时,每次在那些山银花抖落回到簸箕上之后,江宏安还会顺势转动手中的簸箕,让山银花顺着簸箕移动、翻滚。
这陌生的一幕,让众人刚有些轻视的心,再度变得紧张专注起来,目光紧紧的锁定住了江宏安手上的簸箕。
在这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随着江宏安一次次的抖动,簸箕里的原本杂乱铺撒的山银花,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