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喝了口奶茶,咂吧咂吧嘴,问出了我们的疑惑。
老板娘手上一顿,叹了口气,端着奶茶慢慢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的盯着远方的森林。
“我怕有人会把尸体破坏掉。”
我们有些不理解,问道:
“破坏尸体?谁啊?到底怎么个事儿啊?”
老板娘摇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确实有人在阻止我寻找真相。”
老板娘讲了她的故事。
她叫白真,现今三十多岁的年纪。
以前和父母关系很恶劣,二十五岁的时候直接辞掉工作,和所有人断了联系,跑到阿勒泰旅居。
到了可可托海这一站,她本来定了一间民宿,可惜路不太好找。
“行李箱在土路实在太难走了,轮子都掉了一个,我气得直接坐在地上,说什么都不想走了,然后我听见一阵马蹄声,抬头一看,是两个哈萨克族小伙,当时我心想:呀!他们的马可真漂亮啊!”
“那个短头发的小伙问我,‘姑娘,帮忙要不要?’,他叫叶尔扎提,是我后来的爱人。”
“后来我就不想走了,我问他当时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呀?他还害羞,狡辩说祖先留下俩的遗产嘛,一半是给客人的。”
老板娘笑得格外开心,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两个人并没有得到叶尔扎提家人的支持。
他们初见时同行的另一个哈萨克小伙名叫哈斯铁尔,叶尔扎提的好兄弟,也是反对这对小情侣的中坚力量。
“哈斯也曾经有一个汉族妻子,他们克服了一切,结为夫妻留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可是牧区的生活哪里是内地城市人能轻易适应的呢,每年都要转场不说,生活习惯、饮食习惯还有民俗习惯,和我们曾经的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几年下来,再深的感情也磨没了,在我定居这里半年后,他的妻子偷偷走了。”
据老板娘描述,哈斯铁尔把她视为仇人一样,仿佛没有她的到来,自己的妻子就不会想起曾经的生活。
“从那以后哈斯就像变了一个人,酗酒,也不和我们联系,但是他的女儿很可爱。”
“她叫阿依达娜,是那个汉族女孩留下的孩子,她很喜欢我,经常骑马来看我。”
“那么小小的一个小丫头,却是个骑马的好手,小脸蛋红红的,远远地就喊‘真真,新鲜的包尔萨克给你!’”
“我经常煮着奶茶等着她的包尔萨克,可是后来,她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她,她走失的时候,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
老板娘声音哽咽,我们这才反应过来。
“那树上的那位……就是阿依达娜?”
光头有些迟疑,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戳了别人心窝子。
“是她,她失踪以后我很伤心,叶尔扎提不分白天黑夜的找她,后来,也失踪了。”
“当时的我已经要疯了,我去找哈斯铁尔,求他一起找人,可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想动手杀了我,是他的爸爸别克努尔村长救了我。”
“哈斯铁尔不光没有帮忙,反而说他亲眼看到叶尔扎提骗走了阿依达娜,说他是个罪人,这绝对不可能,但我没想到,后来甚至连哈斯铁尔都不见了。”
“我成了不吉祥的象征,没有人会帮我。”
陈志抱着陈小花小声问道:
“叶尔扎提直到现在都还没冒出来哇?”
“我虽然一直没有放弃过,但我想他不会出现了。”
老板娘此时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