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恼怒地吼道,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来人、来人!给我···”
“秦大夫人生气了?”秦大夫人的话被孟清和打断,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原来最为贤惠温厚的秦大夫人生起气来竟是这般模样。”
生气?是啊,她正在生气,维护了这么多年的太平局面,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了吗?
不行!她不能生气,生气便意味着她在乎,她可是当朝御史的女儿,她有她的骄傲,她不能在乎!
她刚压下心头的怒火,却听到孟清和仿若喃喃自语:“谁摊上一个二手的夫君心里能痛快啊,反正换作是我,得憋屈一辈子!”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屋里的人都听见。
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在了秦大夫人的头上,她瞬间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才攒足力气抬手,轻轻给自己顺着胸口。
秦夫人身旁站着包嬷嬷,刚刚一直在给孟清和使眼色,可孟清和完全不往这边瞧,这祖宗一张嘴便是飞刀,刀刀都刺人心窝、肺管子,听说过口吐莲花的,口吐飞刀可是头一遭见,她光是站在秦氏旁边都被这三姑娘的话噎得难受。
包嬷嬷是领教过三姑娘的功力的,一边拍着秦夫人的胸口帮她顺气,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三姑娘教她的秘方管不管用,往后都不能再小瞧三小姐了,当然更不能得罪她。
虽说刚刚在春熙阁春蕊已经见识了自家姑娘的毒舌,可敢怼老爷和夫人,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别说是她家姑娘,就算是整个孟府、乃至整个江城,敢如此怼老爷夫人的人,恐怕也没几个。
这阴阳怪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她都想为自家姑娘鼓掌。
“胡说八道什么?!哪个男子不娶妻纳妾?江大公子是张扬了些,那也轮不到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面,当街被人打,你还要不要颜面?”孟贺堂被人戳到痛处,赶忙将话题转回到今日之事上。
“父亲要脸吗?”孟贺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白,颤抖着手指着堂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父正是为了孟家的脸面,今日才要管教你!”说完还狠狠地拍了两下桌子,以表气愤。
孟清和不慌不忙,接着说道:“我也是为了孟家的面子,今日就算是被打死,我也不能让江家那个混账羞辱父亲!”
这话从何说起,孟贺堂越听越糊涂,不就是江大公子选妾么?
“怎么还有我的事?”
“当然有!”孟清和不急不缓地坐在右垂手的凳子上,拿过一个茶杯,又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孟家虽比不上江家权势大,但父亲乃是江城的父母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孟贺堂整了整自己的衣襟。
这女儿向来胆小,别说称赞他,就是跟他说这么多话都是头一遭,虽说还在气头上,可这几句话,还是让他颇为受用,连她自行坐下倒茶也不计较了,只轻哼了一声,等她继续往下说。
东苑的茶果然好,孟清和喝了口茶才接着说道:“我们与江家的婚事,虽说意在借江家的势,那也得为我们孟家所用才行。”
这倒没错,结了这门亲却用不上,就像他那个清正廉洁的岳父一样,不光用不上,几次提拔为了避嫌都将他排除在外,即便如此,还不能得罪,想想都觉得憋屈。
想着到这里,孟贺堂点了点头。
“倘若不能为我们所用,还损害父亲和孟家的名声,那这门亲事不要也罢!”说着,她用帕子擦了擦嘴。
损害名声?他伸手,示意孟清和慢点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