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双信见怪不怪地点点头，低头呼噜吃着泡馍。“别想啦，赶紧先拉开抽屉在屏幕上点点菜，待会师傅都快吃完了。”

张野点点头，但依旧犹豫着是否要抽出抽屉点单——毕竟这碗泡馍里的钠含量，实在有点超乎想象啊。

难道这个世界里，就只能吃这样不健康的饭菜了么？

张野内心苦笑，边想起从前那潇洒老道的教导，动作越发磨蹭。

偏偏此时，他余光无意往街上一瞥，忽然征住了。

“我…没看错…？”

张野内心暗暗喃喃自语，手掌却逐渐冒出细汗，一颗心也逐渐吊了起来，浑身僵住了。

楼双信迅速察觉张野目光，疑惑抬头：“怎么了？”

张野哆嗦着手指举起指向店门外的大街。

老头儿循着张野目光转头向后望去，定睛一看——

一只人身牛头灰色妖魂正肆无忌惮穿过好几辆摩托车和行走的活人，左漂右荡，全无定所；待察觉张野和楼双信两人目光后，反倒面露狰狞，迅速逃遁消失。

“害，我还以为什么呐。你放心，那就是只灰心妖魂。”

“灰心妖魂？”张野忽然想起方才玩的小游戏里有只白衫妖魂。

“对。灰心妖魂都无害人之意，也不会对百姓有所威胁。这些灰心妖魂多半都是生前有意无意服食沾惹到妖兽之血，兽血污染了三尸魂。

待得这些人寿命已至路归黄泉时，三尸魂便会化为灰心妖魂，街上四处游荡，仍不舍阳间世，多半都会在人间盘桓数百日才心甘情愿踏上奈何桥。”

楼双信拣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方才那只灰心妖魂生前多半是喝了与牛相似的妖兽之血，这才变得那副人身牛头模样。”

张野心头一动，想起阮毅和自己所说，遂问：“兽血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楼双信点点头：

“兽血这种东西呢，真的一言难尽。确实有人服食大量精粹兽血后觉醒神通，甚至能瞒过众人扮成通神行者，拥有命运中本不曾赐予的力量；但绝大多数服食兽血的人，多半是将兽血当成毒品来吸食了。

“兽血有极大的成瘾性，吸食后不仅自觉精神饱满容光焕发，还确实能够增强一部分体力。只不过任何沾惹兽血的人最终死后都会化为妖魂，除却一部分无害的灰心妖魂，剩下皆会祸害百姓造成危险。”

“更别提还有许多粗制滥造随意提取的兽血喝下去后会直接导致人体变异，产生极其严重恐怖的副作用，或肉体溃烂或精神失常，奇奇怪怪令人作呕的例子数不胜数……”

“所以咱们帝国历来皆是将兽血列入非法禁品列表内，安保局的缉兽部就有一部分任务是负责追踪滥用异血私用兽血的不法分子。”

说罢，楼双信又抬起眼，看了下张野：

“有个势力盘踞整个风暴之郡已经很久了，名叫【取代】，底下门徒成千上万，【黑血门】便是其中之一。这个组织专用兽血收买街头混混，时时发起恐怖袭击。你以后当差若察觉线索，得多留个心眼儿。”

张野若有所思。这样一来，阮毅突发的暴疾也就有解释了……

然而对面楼双信忽然猛地一拍桌，眼睛圆瞪，吓得张野回过神儿。

“…怎…怎么了师傅？”

楼双信双眼爆出惊喜光芒。

“你觉醒神通了？你是通神行者了？”

张野思路一滞，忽然心跳都漏了两三拍——师傅怎么知道的？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噬神行者？

楼双信却兴奋站起身，招呼出机器蜘蛛把那碗羊肉泡馍直接先打包入盒；一边走到张野旁边捞起他走向青牛。

“通神行者才能看得见妖魂呐！你应该是今天才觉醒神通的吧？还真是因祸得福啊。走吧，第一回觉醒神通后，得有认识可靠的通神行者帮忙才能把这天眼关了。否则次次吃饭总能望见脏东西飘来飘去，很煞风景。”

楼双信笑道：“最主要的是，白天也开着天眼，很耗神。”

张野跟着楼双信火急火燎坐上青牛，却依旧一头雾水，问道：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

楼双信一个迈步跨上车，转头笑眯眯看着张野：

“带你去师傅家。师傅帮你，关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