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轻轻点头,“绍言习武勤勉,如今已有小成,只是天下事总要厚积薄发、积少成多,一时之间,倒是着急不得……”
“在下此去中原,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五载,实在归期未定,不敢许诺什么,”莫为说得极是郑重,“若是莫某此去侥幸不死,定然重返甘州,护佑绍言长大成人……”
居老太爷一愣,随即大惊而起,说道:“莫少侠要去中原,还有生死之危?”
莫为轻轻点头,“师门蒙难,恩师师母生死未卜,莫某此去,一来解救尊长,二来矢志复仇,是生是死,实难预料,是以才不敢轻易许诺,还请老太爷见谅!”
“见谅什么!只是……”居老太爷连忙摆手,“只是莫少侠何不着人前去打探清楚,若是……若是果然尊师夫妇已然惨遭毒手,莫少侠又何必……何必再去……”
他言犹未尽,莫为却明白其意,轻笑摇头说道:“恩师于我有再造之恩,师娘于我也有养育之情,若能将他们救出来最好,便是救不出来,莫某也要与仇家拼个死活,纵使不能全身而退,也好过这般苟且偷生!”
“在下素来贪生怕死,却也知道男儿生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莫为慨然说道:“此回中原,于我至关重要,其中细节实不足为外人道……”
居老太爷点点头,赞同说道:“确实如此!倒是老夫想得偏狭了!既然这样,那老夫也不再强留莫少侠,只是今日有缘重逢,还请莫少侠暂且安坐,待老夫备下薄酒,与莫少侠欢饮达旦,明日再相送莫少侠上路如何?”
莫为微笑拱手,“老太爷盛情,莫为不敢推辞!”
居老太爷喜笑颜开,叫来管家吩咐置办酒席,一旁居绍言却对莫为说道:“莫大哥,你这两年不来,都没人指点我习武,这会儿离吃饭还早,不如你教我练武吧!”
莫为转头去看居老太爷,却听老太爷说道:“老夫午睡未足,就不陪你们习武练剑了,一会儿老夫回房小睡片刻,晚饭时咱们再聊!”
三人各自作别,莫为与居绍言来到后院一处空地。
空地边上摆着武器架子,上面摆满各色兵器,莫为放下铁尺,随手拎起一把铁剑,笑着说道:“你且用全力攻我,先试试你的进境!”
居绍言找出自己惯用长剑,躬行一礼说道:“请莫大哥指点!”
他长剑在手,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再不怯怯羞赧,眼中满是自信从容,起手便是一招落雨剑第三式“绕弦风雨哀”,长剑游走如蛇,径朝莫为袭来。
莫为从容挥舞铁剑,同样以落雨剑法接住居绍言剑招,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二人战在一处。
居绍言深得落雨剑精髓,剑势连绵不尽,剑意淅沥不绝,攻守之间自有章法,进退之间从容不迫,莫为心中暗忖,便是以自己当年下山时年纪,怕也不比他强出多少。
倏忽之间,两人已过二十余招,莫为铁剑斜拍,攻居绍言必救之处,随即轻身后退,收起铁剑笑道:“可以了!”
居绍言面色微红,连忙收起剑势,躬身又行一礼,恭谨说道:“莫大哥,你觉得我练的怎么样?”
莫为笑道:“便是我十四岁时,怕也不比你强出多少,这两年你进境不小,剑法更加娴熟,剑意更趋圆融,难得的是内力精进神速,却不知是为何?”
居绍言有些不好意思,挠头说道:“我就是每天练剑读书,读书写字累了就练练剑法,打坐练功心烦意乱了就起来读读书,每日里很少出门,基本都在家里读书练功,今日不是忽然心血来潮出去买书,怕也碰不见莫大哥你……”
“你每日练功多久?”莫为心中一动。
“没具体算过,除了睡觉吃饭,要么就是读书写字,要么就是练剑打坐,粗略算算,每天总有一两个时辰打坐吧?”
莫为心中暗自计算,每天十二时辰,睡觉用去四个时辰,一日三餐吃喝拉撒用去一个时辰,剩下七个时辰,便是用一半时间练武,也有三个半时辰之多,再用一半打坐调息锤炼内力,便也接近两个时辰,与一般习武之人比起来,已经算是相当勤勉。
只是这仍不足以解释短短两年时间,居绍言内力居然精进如斯,难不成他也和自己一般另有奇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