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值班站长室接到了市人民医院的求助电话,说有一个紧急病号咱神州看不了,需要进京做手术,还不能乘坐救护车,想请咱帮忙解决一张下午的卧铺,不论是软卧硬卧只要是下铺就行,随行人员可以不要卧铺,但病号没有卧铺不行。可是,我们车站现在手上不掌握机动票了呀,值班站长给人家解释,人家不相信,医院和家属都非常着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呀!”
曹清连一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种情况就是取消车站机动票带来的后果,遇到特殊情况的重点旅客,车站没有了一点余地。这人民医院的求助不光是涉及一个病号安危的问题,还涉及与人民医院关系的问题,平时车站求助于他们事情很多,车站时常发生医疗方面的突发事件,都是找人民医院求助,人家历来都特别支持。现在人家遇到了困难,如果车站解决不了,那以后让他们配合时,恐怕也不好办。
怎么办?曹清连想了想,对过佳欣说:“佳欣主任,你们先不要拒绝人家,告诉他们说,我们正在想办法,让他们稍等一下再给消息。”
挂断电话,曹清连便把肖严拉到了一边,将刚才的情况给肖严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恳请肖严出面给帮助解决这个困难。
历来体谅基层的肖严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满口答应,说:“好吧,我现在安排给你们放两张票,因为我知道邬总上午不在办公室,没法审批,我只能先斩后奏了。”
“那就谢谢肖部长老弟啦!”
“老兄客气,咱们不都是一个目的吗,为重点旅客服务,是应该的。”
随后,肖严就给家里负责客票管理的同志布置了,让家里先给车站放票,然后待邬良回办公室后再递交申请报告,并要家里人一定要给邬总解释清楚,是事情紧急才这样先斩后奏的,以免邬总批评。就这样,在肖严的出面下,这个紧急情况才得以妥善解决。
所谓的重点旅客“机动票”,就是为了解决这种应急情况的,如今邬良把权力收走了,给车站带来的不便可想而知。
处理完人民医院求助的问题之后,曹清连还想给杨维新继续汇报“思想”,他并没有提刚才协调卧铺票那件事,因为知道那是邬良的决策,也不能在杨维新面前说什么,说了会让杨维新不好表态,如果传到邬良耳朵里也不大好。
曹清连在杨维新面前又接着说:“书记,我真想不到,我们大老板的指导思想现在怎么转变这么大,以前他表现得都是在春运中要多担当,有一种包打天下的气概,对于旅客超员问题,从来不设上限,都是让下面自己掌握,而今年春运可好,他却连发指令,一限再限,从一开始的80%,又限制到了50%,嗨,这一限制可好,给多少旅客造成了困难,也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真是的。”
杨维新听了曹清连的这番话,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转身就朝曹清连的肩膀上猛拍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呵呵,清连呀,你不理解说明你站的位置不够高,你根本站不到老板的角度去考虑,作为大领导考虑的问题,有些我们基层的可能就是理解不了,因为我们的视野太窄……”
作为铁路人谁都知道,以前因为运力有限,火车车体太少,春运期间,为了能够让旅客走得多一些,铁路总是想尽办法多装人,在超员的控制上,都是习惯以车体的承载能力为上限。这种上限俗称为只要“弹簧压不死”,能够保证车辆的运行安全即可,在这种情况下,一般老式车底的超员率都在150%以上,甚至更高,一节车可以多装近200人。
当然,在严重超员的情况下,车厢里旅客的旅途体验的确是非常难受的,有时厕所里和座位下面甚至行李架上,都会塞满旅客,确实谈不上什么优质服务。不过,能够解决旅客走得了的问题,他们还是非常乐意的,在车上受点罪,总比在冷飕飕的车站广场待好几天要强。
其实,正如杨维新所讲,铁路大老板士心军之所以现在控制列车超员,是有一定的战略思考的,他不仅仅是为了让旅客有一个良好的乘车体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一种“博弈”!
那么士心军是和谁在博弈呢?说白了,就是和其它交通运输方式的博弈。这方面要说起来话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