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孟淮妴又补充道:“哦,也许还有别的可能,但终是殊途同归,最终都是为了己用。”
坐在一旁丰满貌美有些富态的大姨太闻言面有急色,正欲开口解释,孟淮妴却是摆了摆手继续:“还有那些个丫鬟小厮,为何都是‘让’二三等的背了这锅?那案几上的赃物,皆是值点钱却又不那么值钱的,一等丫鬟小厮不可能看上,但幕后之人也不想舍本太多,便只能把赃物‘放’在二三等的那。”
又想到了什么事,孟淮妴补充道:“对了,今日绿荷未找到玉钗本是想单独向母亲说明的,却被老夫人房里的小翠摔倒在身边而吸引了目光,这才把此事闹的这般大。还有那小果和老夫人身边其它几个丫鬟,老夫人既然说自己近几日没了玉钗无法安眠,那么近身丫鬟必然知道真假。”
孟淮妴说的这些何止是细致,更是丝毫不给老夫人面子,甚至算是直言老夫人作假了,可孟丞相并未阻止,工作一日似乎并不乏力,耐心处理着。
当下,杨梅身边的几个丫鬟被内院管家带去审讯,几人不过是老夫人聘来工作的罢了,无需动刑,只威吓一番,便真相大白。
几个丫鬟被带到厅中,当着众人的面把老夫人这段时间干的事交代了个清楚。
孟倚故一眼都不想多看杨梅,只听了个开头便拂袖离去。孟淮妴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回院学习去了。吴颜处理着这些事情,解聘了几个丫鬟,又调动了人手去老夫人那。
杨梅辛苦布置了这些天,一点作用没有不说,还如此轻易被瓦解了,当时便被气得晕倒,还是府医在旁令她清醒,才使她看完全程。
其实细想来,杨梅所做算得上有点脑子,之所以失败,是她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吴颜。
相府众人言行得体规矩,除了孟倚故的威严外,还有当家主母的很大功劳。
孟倚故与吴颜相识两年后渐渐走在一起,比一般的相恋还多了相知,也算是真心相爱的。二人夫妻一体同心,观念相合,行为相辅。虽有妾室,虽多子嗣,但孟相心思,吴颜心中明白支持。更何况,孟相已有数年不在妾室处过夜了。
回到云山院后,知落和几个丫鬟热烈议论起今日之事,众人觉得孟丞相拿老夫人没办法是很憋屈的事情。
杨梅此番无用功虽然恼怒,却也没消耗斗志,毕竟也无人惩罚于她。
想想自己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她先前求了丞相多次,望谋个一官半职,却被直接拒绝。她想要掌控侯府,也是想支援着那儿子,然后慢慢蚕食侯府,让自己儿子也能住进来当个主子。
毕竟吃喝嫖赌是很耗钱的,如今她虽住了侯府内,但自己分得的月钱也不够那儿子挥霍。
此计不成,再想后手。
对于自己母亲那边失败了,尤有伤在身的李河是发了好一通大火的,杨梅来见他的时候,他痛骂一顿:“废物!你个老不死的还有什么用?这么完美的计划都办不好,后宅再好弄不过了!你竟然这么轻易的失败了……”骂到激动处还踹了几脚。
火气出够了,李河又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去赌场玩乐。
在太阳落山前又是输了不少,李河身上所有钱票都不够赔的,眼看着赌坊内的打手又要上前来胖揍自己一顿——这个赌坊的打手凶神恶煞,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卸手卸脚,李河情急之下只能再次打出了最后的底牌:“别动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
“噗!”
李河话未说完,意料之中地又中了狠狠一脚。
自李河半月前来到永平州,在逼迫丞相认下杨梅,最好是把自己也接入府中当大老爷的拉锯战中,还不忘流连赌坊。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输了之后,傲慢大呼“你们敢对我动手?当朝……”的时候,就是被这个力度的一脚踹飞的。
自那以后,每次他要自爆身份的时候,都会挨到这么一脚的招呼,然后——
只见一个戴着面罩围着头巾的灰衣男子干脆利落结了李河欠下的账,走向还在地上哀嚎的李河。
李河又是熟悉地被拎着离开了赌坊,又是熟悉地被摔在老地方,又是熟悉地被打了个半死……
最后,还留有一口气的李河熟练地捡起地上的钱票,正欲趁着痛觉还没有放大时撑去医馆,然后再躺个两三日恢复行动力去赌博。
然而今日,还没等他爬起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鞋。
“李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
“哦?被人请走了?”
“是的,小姐。”黛禾回道:“在周伍揍完李河之后出现的,还派人引开了周伍,而且他们也颇有能力,我们的人没有跟上。”
这实乃正常,孟淮妴的这些属下,还需要时间成长。她笔下不停,仍在练字,随意道:“总不至于冲着相府幼小的小姐来的,想必是父亲政敌,继续盯着吧。不必查清是谁,你去告知父亲,这种事情由父亲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