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黑衣人上前踢醒了几个昏死的女子,顿时一片哭啼声起,大呼饶命。却见那个最矮的没有武器也一直没有动手的黑衣人,从同伴手里拿过滴血的剑,走至她们面前,举剑从姨太们的脖前划过,形似挑逗,最终停至正室夫人面前,向着所有活着的开口道:“说说吧,你们这些年对先夫人所出大小姐的所作所为,谁说的全了,我便饶了谁。”
听此人声音约莫是个中年人,但是不男不女,很是怪异,听在众人耳中却只觉得阴森。
院中的活口们静默片刻,便争先恐后地说起自己或他人曾经干的龌龊事,一个比一个声音大的历数罪行。所述杂乱,难以分辨,但黑衣人并不打断,由着他们扯嗓。
反正,百姓们会捕捉到信息的。
几人越说越得劲,恐惧也减弱不少,沉浸在揭露的快感中,唯有勇武侯万念俱灰,想着衙门竟还无一人前来,心中悲凉,难道……难道是陛下要亡我!他仰头望向京师的方向,面色灰败目光呆滞,在罪状声中缓缓躺下。
最终,侯府所有人在口干舌燥后被一剑刺入脖颈而死。
“我无法判断谁说的是最全的,不如都死了好了。”——这是他们生命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阴森刺骨。
鲜血洒在勇武侯的身上,他缓缓闭上眼睛,接受屠杀。
黑衣人杀完人后迅速离去,围观百姓中有人不自觉地拿起怀表看了看——这世界的钟表虽没有戴在手腕上的,但怀表是寻常物件。
一分钟后,衙门的人终于到达。
百姓从怔愣中彻底清醒,却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诸人惊惧过后,便发挥本性,将侯府诸事散播开来。
侯府诸事,是何事?不过是勇武侯府上几乎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人渣。勇武侯是个宠妾灭妻的无能废物,踩着发妻本家的助力获得一个爵位之后,不惜残害发妻及其本家,又纵容他人虐待发妻之女,让嫡女过的比下人不如,夫人姨太少爷小姐间也没少“趣闻”。
信息所至之处,皆有人问那些黑衣人为何如此,是否在替天行道。
答案却是否定的,因为最终那个无辜的嫡女也难逃一死。
孟淮妴是想过留勇武侯那位嫡出小姐性命的,只是见她年龄已双十,却对侯府唯命是从,并不生反抗之心,也无为母亲本家和自身报仇之意,懦弱至极,留下性命只怕也是如之前那般苟活。
哎,长年累月被奴役,习惯已深,无救矣!这也是孟淮妴第一个杀的人,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杀的人竟然不是个坏人,但懦弱无能到连仇恨都生不出的人,又何必活着?
前世的文明让她知道每个人都没有权力剥夺他人性命,如果她今生也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这儿和前世的古代一样,那么她会更需要这个世界和前世的21世纪一样。
但,不是,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啊~
她深吸仿佛带着血腥味的空气,扯出一个甜美又残忍的微笑。
这是孟淮妴第一次杀人,她却并不感到害怕,甚至还有一种在云中慢慢旋转的爽。果然,杀人和想象中一样简单。
在她下第一刀的时候,想到了前世亲手处理过的龙虾,亲手摔晕然后宰杀的鱼,她觉得刀下的人和那些食物没有区别。既然她能毫无负担地吃着烤乳猪,她不害怕那些动物的尸体,又怎么会害怕人类的尸体呢?
杀一个看不惯的人,和杀一只想吃的龙虾,在她的心中是一样的。
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人命比其它动物的命高级很多,在她眼中,这些生命也都是同等的。她不在意生命高不高级,她可以掌握别人的生命,那这便是结果。无需做无谓的讨论,善良?正义?人在她面前,就如同猪在人面前,——猪掌握不了它的生死,人也掌握不了人的生死。
只是……看向仍握在手中沾满血的剑,孟淮妴眼里闪过厌恶。她喜欢血,却不喜欢血腥味,将剑远远丢开,道:“把这剑处理干净。另外,你们平日里多注意有没有杀人不沾血的剑或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