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孟淮妴已十周岁。
底下那些孩子训练得也够久了,年纪十二周岁以上的足以独自行事了。
大尧国都为平津府,京师即指平津府,平津府为直隶府,位于明东省内,于尧国领土而言,京师的地理位置在东北方向;皇宫位于平津府永平州内,永平州也称“皇城”。孟淮妴选址明东省临省渌南省,建了一个杀手阁,命名折水阁(读音取she二声);又正式编织了消息网,层层规则细致严谨,规矩森严。由沈醉亲自教导的人里,挑出几人掌管。
近日,明东省的帛封府内,有一重大案件像长了翅膀一样向四处飞去。
“听说了吗?光天化日之下那勇武侯竟然满门被屠!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这还用你说,朝廷震怒,这都多久了还没查出个什么!我看朝廷也懒得为这种人费心,只是明面上大张旗鼓做个样子。”
“哎哎哎,你们在说什么?这勇武侯是造了什么孽啊?”
“造孽?他当然是造孽,要我说啊,他死的也不冤,就是屠了满门也太过狠毒……”
“嘁,要说我这一门里没一个好东西,那满门也该死,听说他继夫人和姨太还有那几个少爷小姐的都是些没良心的渣滓!可怜了那个原配的孩子,怎么也被杀了呢?那孩子可是从小受那些姨太继母欺辱……”
……
半个月前。
位于明东省内,平津府东南处的帛封府一个名为“恪”的大县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帛封府恪县中,勇武侯府邸,院中的两侧廊下挤满了人,直排到府外去,寻常人近不得的侯府,今日却是任由寻常人民贩夫走卒踩在那地位象征的,天然石头铺就的地上。可众人却无暇对这难得一窥的奢华贵府多作观赏。
他们虽不是那躺在院中已无气息的尸体,也不是那一堆尸体前颤抖瘫软的人,但目睹着一场血腥暴力的杀戮,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也因此,众人围聚,却难得很是寂静,没有人敢出声,只有深一息浅一息的呼吸声伴随着身体或重或轻的颤栗。
清风送来花香,却送不尽尚有温度的血腥味。
围观群众对旁人之难都是欣然观赏,再议论传播,每种家宅丑闻的底下常常算得上是人声鼎沸,豪门贵府间的新闻更是让人愿意争相了解传播。便是因为乐于将此等事谈于茶饭间,现下勇武侯府中的无辜百姓才得以“受邀”现场观此“盛事”。
只见院内立着十名黑衣人,瘫着一位墨青锦袍的中年男人,几个或妖艳或端庄的美丽女子,娇娇弱弱的小姐少爷,边上还有一个坐在地上神情讷讷下人模样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明明抖的最是厉害,却并没有昏迷,倒不是因为她心性强大,而是她每一昏过去便有黑衣人泼她冷水激醒,好像是要她了解全程。
另几个女子是侯爷的继夫人和各位姨太,早已昏死过去几个,只有几个还算镇定,默默流着眼泪不敢出声,生怕出声便被抹了脖子。
中年男人便是平日里八面威风的勇武侯爷,此刻却是呆愣在地,只作发抖状,已良久无言。其实在这群黑衣人冲进他府院中驱赶一些丫鬟侍从时他还是一派威严模样,尚以为自己一切皆可掌控,但渐渐地,他端起的架子一寸寸被瓦解……
那群黑衣人身长基本在五尺到五尺五之间,衣料普通,个个裹得密不透风,难辨雌雄。
看得出这群人异常谨慎,脸上蒙的不是普通蒙面巾,而是用黑布把脸缠了一圈又一圈,只露出鼻孔和双目。行动间有组织有纪律,目标明确,干脆利落。
黑衣人出现之后,先是引来了一群百姓围于府外,二话不说斩杀两个看门人,却放走了两个。而府内似乎早有被收买的丫鬟小厮,在这群黑衣人到来前,已经以朝廷调查之名通知各府主子仆人到来前院。
黑衣人们入府之后分散五人,对府内又是一遍筛查。他们似乎拟有名单,对府中众人有放有留,当该放的放出府后,又逼迫着百姓们入府观赏。
关了府门后,便开始执行死亡名单,满院人毫无反抗之力,勇武侯吼叫许久的护卫暗卫无一出现,其缘由不必多说。派去通知县衙的人也至今未回,勇武侯仍想拖延至日常巡逻的承差发现异常派人前来,黑衣人也并不急于索命,乐意成全勇武侯这点心思。
近旁京师又如何,并不代表治理同样清明,“灯下黑”的道理有时候也适用于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使些钱财让这的官差在某个时间不往某处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孟淮妴派人使钱财的时候,可没有说明她要在这处地方做什么;收下钱财的官员,自然也是想不到会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