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我的想法,不想告诉娘,但想借的是两千万合,我会在成年之前连本带息还完,不知娘可愿信我?”孟淮妴真诚地看着吴颜说道。
多亏了吴颜曾是尧国第二才女,又家教严苛,这才没有被孟淮妴的狂言给吓到,闻言只是皱眉审视着孟淮妴。
孟淮妴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来:“娘?”
吴颜松了眉头,道:“淮妴,茶馆的说书先生,最爱讲的话本,有一种是志怪类的,我曾听过一个以魂夺体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果然起疑了呢,但无所谓,孟淮妴如果非常在意身份暴露的问题,今日就不会来了,她的这场赌博,输了大不了一死喽!
该装还是要装的,孟淮妴眨着眼睛,疑惑道:“娘说的可是人死之后,魂魄漂泊,然后夺了别人的身体?”
吴颜又微皱眉头,道:“淮妴也听过?”
“那是自然!”孟淮妴有些骄傲地道,“我前几日出街,路过一个茶馆正好听到,我觉得有趣,本想让马车停下好好听一听,但是知立告诉我,‘说书先生为了娱乐大众,最爱讲奇怪夸大的故事了,小孩子不要听,会被吓到的’。”
说完,孟淮妴又疑惑问道:“可是娘,为什么会被吓到啊,我觉得很有趣啊,你们这些大人,都怕这种话本吗?”
吴颜一噎,她突然想起,不该用大人的思想揣摩幼儿,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孩子心中纯净,如何知道怕这些鬼怪,她想了想,道:“娘也不怕,但淮妴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问题吗?”
孟淮妴抱住吴颜的脖颈,笑道:“娘是在考我吗?娘放心,我明白霸占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吴颜摸了摸孟淮妴的头,目光柔和下来,道:“好,娘信你。”
信她的原则和品行。
吴颜笑道:“那钱啊,便支给你了。”
孟淮妴高兴地拍手道:“好耶!谢谢娘!娘到时把借条一并送去,爹说过,‘人不可无信,亦不可偏信’,娘可不能因为血缘关系,便把‘借’说为了‘支’。”
“好好好,娘现在便写,你亲自监督着,行不行?”
闻言,孟淮妴铺开一张纸,调皮道:“那娘写吧~”
待回到云山院时,晏罹已在院中等着了,戴着一张面具,孟淮妴吩咐了丫鬟带他熟悉环境之后,就继续去学习自己的课业了。
明日吴颜便能把那两千万兑现送来,到时晏罹就有的忙了。
如今孟淮妴年岁尚小,现钱更为方便,面额一千合的纸票累到两千万合,也不过一个大箱子罢了。翌日,她让晏罹去临县赤礼县典了一座大庄子,这是她早便看好的地方。
晏罹通过府中采买食材的机械马车出了府,在外面用两个时辰,去往各处,变换各种装扮。最终又乔装打扮,遮蔽全身,去了赤礼县,与房产所有人签下了隐契。
又过一年,三周岁的孩子,更聪慧一些也不奇怪吧?
孟淮妴已在成长中慢慢让父母习惯了她的早慧,今生的父母也都不是情感丰沛之人,皆有各自的事业和追求,平日里总是忙碌,她只需要在必要时装一装童稚。
如今在临县的庄子里,也已经有了三十来个小孩,最小的四岁,最大的九岁。
孩子们互相照顾着,孟淮妴提供钱财,有两个年迈老师,还有十个长工做饭洗衣。
自孩子们入庄子以来,每日所做的事除了活着,便是学习。
当今世上,不仅是皇帝喜任寒门出身和孤儿出身的做官,有一小部分权贵之人也更喜欢聘用这类人。
虽说孤儿在世上没有牵挂,主家没有可以拿捏孤儿的“人质”,容易遭到背叛,但那一小部分权贵之人,有大半都是以毒药控制的;还有一小半是以救命之恩来控制的。——由于有些权贵也不希望自己的人手为人知悉,死契自然不会成为他们的控制方法。
孟淮妴制不出什么毒药,也就只能期望这些被救助的孤儿能把“忠义”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