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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打架

贾母和元春都在心中打鼓,怕等船靠了岸,留在金陵看房子的准备的车马不够,不够这许多人用的。不过还好,除了金陵那些家人带来了七八辆马车外,甄家也派了车马来,还足有二十来辆,另外还有二三十辆骡车,甚至还派来了个得力的管家,把贾家这些人安排的周周到到。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连贾家原来的房子,甄家也早就派人,给收拾的停停当当。里面的一应物事都准备的齐齐全全,贾母一行人到家时,茶水的温度正正好入口,膳房里的饭菜也准备齐整了,连洗澡的热水都烧好了。

甄老太君还让管事婆子传话给贾母,说等贾母安定了下来,她就亲自登门拜访。到时候让两个宝玉也见见面。不是说长得极为相像吗,要是真的好的话,就以兄弟相称。还让贾母放宽心,这金陵城,说到底,也还是她们的天下,只管安安心心地住下来就是。还让人带来了五万两银票,说这是早年间贾家放在她家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甄老太君这么一来,也是有点物伤其类的意思。贾母不过是时运不济,子孙不孝罢了。谁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一天呢。都是一辈子的老姊妹,当年在宫中也是携手过了一关又一关,能帮着一把,就帮一把吧。谁还没个难的时候。

贾母毕竟在这里过了快三十年,金陵城还是当初那个样儿,家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亲切的,又听了这一番话,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让人给甄家的管家打发上上等儿的赏封,人家又不肯收。还说,都是一家子骨肉兄弟,给主子效劳,那是应当应分的,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礼。和跟来的管事婆子一起给贾母叩了头,就带着车马告辞回去了。

明知道人家不过是可怜自家现在落了难,不忍再拿自家的赏钱罢了。贾母还是狠狠地难过了一把。不过却不肯让儿孙看出来,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偷偷抹了下眼角,就让跟来的灶下人赶紧开出一桌席来,就摆在自己的葳蕤轩中,这都苦了一路了,合该和和美美地全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才是。

要认真说起来,回这南边儿,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鸭子,都比北边儿的鸭子好吃许多。在京中的这些年,她总是觉得没甚好吃的。吃甚么都没甚么胃口。南边儿的气候也好,没有京中那么寒冷。

再说了,现在在她身边的儿孙,都是她最得意的。那些她讨厌的,是一个也不见。又都是极听她的话的。这样的日子还不知足,那可就没天理了。

她兴致勃勃地坐在中间,右边坐着贾政,左边就是宝玉,元春和贾珠打横,探春孤零零地坐在下首,贾环还太小,吃不得桌上的饭菜,早就被赵姨娘抱了下去在外面喂奶吃。

贾母笑眯眯地,一道菜一道菜给儿孙们指点这些菜的特殊之处,特别是那道烤鸭,她已经想了好久,可惜在京中吃的味道从来都不对。还有大斩干丝,狮子头,菊花豆腐羹,蜜汗火方,笋子正当季,腌笃鲜也十分的有滋味。

她老人家是吃得开心,可是几个小辈,全是在京城长大的,虽然家中也经常做这些南边儿的菜,可还是有些吃不惯。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一个个满脸倦色,也没人跟她湊趣儿说话。没一会儿,贾母自己也没了兴致,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让大家伙儿都各自回房歇息就是。

这几位小主子一出了贾母的房,就个个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在京中的样子,一边让人给自己备水沐浴,一边又叫人去厨房再要些饭菜送到自己房中。要汤要水的,折腾个没完没了。

特别是宝玉那边,那些副小姐们,这一路都没敢闹事,就怕贾母不带他们一同回南,终于到家了,一个个都恢复了本性,把院子中的丫头个没完没了,指着宝玉的名头,要吃这个要喝那个的,还个个都要大桶的热水沐浴。

厨房那边很快就传回话儿来,热水是尽有的,就是没有,现烧也来得及。可是他们要吃的那些东西,是办不来的。小主子们都在老太太那里吃过了,自然不用再给他们准备。难道主子们刚才没吃饱?不过就是主子想吃,也是做不出来的。厨下现在有的食材,都是回来前甄家帮着备下的。本来就不多,顶多够主子们晚上和明天早上的吃食。下人们的吃食,也要按着份例来。要是想要额外的,也成,拿钱来,他们现拿钱出去采买。

这些做威做惯了的丫头们一下子就恼了。在京中你们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回了南,你们还敢这样!!

他们哪有钱。就连三个小主子房中的钱财,也在回来前,被大老爷那边给挤了个七七八八。让她们自己拿钱?那不成!她们可不舍得!!

厨房也委屈,还专门去找了赵姨娘。在船上就罢了,也就是些吃食,要么是老太太那边拿钱出来,要么是赵姨娘用贾政的那五千两出来应付,可现在回了家,这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大家是按以前的惯例来,还是另有章程?这银子,到底该找谁支领?账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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