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城伯赵荣,擅离职守,战时饮酒,下诏狱,令三司鞫问。”
“臣领旨。”
闻言,卢忠抬头看了眼朱祁钰,一挥手,外面就进来几个缇骑,将赵荣提溜了出去。
“石亨,这第六旅你先带着,尽快整顿军纪。”
“末将明白!”
闻言,一直立在帐中,全程听到了方才朱祁钰和赵荣对话的石亨,连忙拱手应了一声。
“回朝天宫。”
出了大帐,看了眼在他率来两边骑兵的整顿下,已经安静下来的第六旅军营,朱祁钰的眉头皱起。
明天,恐怕又是个不安稳的一天了。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朱祁钰刚刚完成晨练,朝天宫门外,就聚集起了一大堆的群臣、勋贵。
“怎么回事儿?来堵朕的门吗?”
带着五十余护卫出了朝天宫大门,朱祁钰一脸不善的看着泾渭分明的两群人。
左手边,是以吏部尚书王直为首,身后跟着一大群御史、给事中的文官集团。
右手边,是以应城伯孙杰、成国公世子朱仪为首的勋贵。
“臣等弹劾随驾失机总兵官、公、侯、驸马、伯,如已逃回的镇远侯顾兴祖等人。”
见到皇帝出来,吏部尚书王直连忙出列,手中捧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摞的奏章。
“其等无谋无勇,不义不忠,受制奸臣,但求阿附贻忧,遂致圣主蒙尘,流血成河,暴尸遍野。”
“磔其尸不足以舒列圣在天之愤,食其肉不足以慰四海切齿之心,乞将各官明正典刑,籍没家产。”
“及武臣太师英国公张辅等,文臣尚书侍郎都御史学士等官,王佐等同时扈从,并无协济之功,未审存亡,难逃悖弃之罪,亦应挨究以警其余。”
“这次不说是王振酿成的祸事,而说是将领们了?”
听到王直的话,朱祁钰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恨不得将眼前的王直这厮乱刀砍死。
“顾兴祖不忠不义,留圣主在外,潜逃回京,臣请诛之以警天下。”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直梗着脖子道。
“请陛下诛之以警天下!”
随着王直跪下,他身后的一众官员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
于谦、陈循、金濂、周忱、石璞,还有翰林大学士陈循都没来,高官中只来了个吏部尚书王直。
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朱祁钰恨不得将牙咬碎。
有事要做的实权官都没来,来的全是翰林、詹士府一系的清流官。
嗯,那个叫嚣着要南迁的徐珵也没来。
“国难当前,阵前斩将乃是不祥之兆。”
转头看了眼舒良,示意他上前将王直手中的托盘接过来,朱祁钰开口道。
“土木堡之事,待到击退瓦剌之后,再行处置。”
“今上皇蒙尘,此等奸佞尤存人间,如不严惩,恐人心浮动。”
抬头看了眼来到身前的舒良,王直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对方,但还是出声道。
“王直,还分不分得轻重!京中将领正缺,朕今日砍了顾兴祖,你去领兵守京城九门吗?!”
听到王直的话,朱祁钰没了耐性,出声呵斥道。
“或者说,你们今日是来逼宫的?!”
“臣等不敢。”
听到朱祁钰的话,一群文官慌忙低头。
这个罪名不能背,背了就离死不远了。
“回衙理事去!再有这种不分轻重之事,朕治你们一个怠国之罪!”
说完后,朱祁钰不再理会王直等人,转头看向应城伯孙杰、还有那个成国公世子朱仪,冷哼一声问道。
“朕昨夜才送赵荣进诏狱,你们今日就来寻朕,消息很灵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