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弟弟把杂食小馆开了起来,一两银子一碗的羊杂也卖出了百十碗,日子刚刚有了盼头,没曾想弟弟张羡又得罪了朝中一众大佬。
马文升、刘健,还有便宜二叔张懋的一些话,张青娘虽说听不懂,但顺天府在五福楼前开粥厂的动作,她还是可以看懂的。
“显卿,你好端端的去惹朝中那帮老大人做什么?这下好了,顺天府把粥厂开在了五福楼跟前,买卖能做下去才怪!”
死钱不经花,长流水哪怕少一些也能维持家用,这就是张青娘对生活的感悟。
若论家底,太平侯府不是没有,只是被父亲张瑾都投入了海贸之中。
没了家底儿,故太平侯一脉仅靠父亲张瑾的俸禄也能过的不错,可自打父亲急病而亡之后,不仅是府中的日子过的捉襟见肘,往常一些不会遇到的麻烦也纷至沓来。
“姐,你小看了海贸的后果,我没死在诏狱,咱们姐弟才有了生的机会,若按常理推算,我死之后,他们还有招数对付你,即便你不死,他们也会让你进教坊司或是妓楼。”
“人家要的就是太平侯一脉全家死绝,大明京师的水不浑一些,哪能有我们姐弟的活路?诏狱不成,就来乱民,乱民之后还有盗匪,人家的手段多着呢!”
“流民可不是寿宁侯府的家仆,让到哪就到哪!没有顺天府的大力配合,谁敢让流民在京师城外随意行走?今儿的买卖这才刚开始,我估计城中官员下值之后,还会来五福楼瞧热闹,这也是咱们赚钱的机会!”
跟姐姐张青娘一起看着顺天府的衙役,在五福楼外砸了木板贴了告示,又看着顺天府的差役假模假式的在外面支了一口铁锅。
张羡也大致说了一下,太平侯府涉足海贸的后果。
等到下午下值的时间到了,也如张羡说的一样,京师各衙的官员,或是青呢小轿,或是骑驴乘马,亦或是三五一群,就聚到了五福楼前。
来的这些官员多半都是听说了马文升等人吃瘪之后过来讨嫌的,因此到了地方,也没有直接进五福楼,而是三五一群的在外面品头论足。
知道外面的官员不定都吃得起一两一碗的羊杂,张羡便带着姐姐张青娘站在五福楼门口喝道:
“进门之前看好了五福楼外旗幡,进门就是一两纹银的花费,穷酸莫进楼!但穷酸到了老子的地盘也不是吃不上东西,楼内一两,楼外五十文!”
“显卿,你莫要如此痞赖……”
听到弟弟张口就得罪了楼外一群人,张青娘赶忙拉住他衣袖,让他注意言辞。
“姐,不要拉我,有些穷酸就是来看热闹的,不用对他们客气,闻到了咱们家的骨汤滋味,只怕有些人家里的粥就不够喝了!”
“喂!你们里面若是有穷到喝不起粥的货色,咱们家也不是没有不花钱的饭食,路边蹲着,自然有人给你们上一碗羊肉臊子粥喝……”
有马文升、刘健、秦紘、刘大夏等人作为前车之鉴,张羡故意拉仇恨的话,作用并不大。
看热闹的这些人,家资丰厚的移步五福楼内,剩下的一多半都在五福楼外的石桌上吃了五十文一碗的羊杂。
对比楼内一两一碗的羊杂,外面五十文一碗的羊杂在大明京师也属于天价,正经杂食小摊上的羊杂,不过一两文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