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只敢逞口舌之利的怂玩意儿,不服出来单挑啊!”
被众臣怒怼,张羡自然不会怂,抽出倚在身后的腰刀,扫视众人一圈,便要请人出去单挑。
吃个小食还要动刀子,这事儿就超出一众文武的处理能力了,看着一众人怂的一批,张羡怒道:
“大明驱除鞑虏才多久,明制仿唐,老子放眼望去,这仿唐的大明之臣,却吃不得唐时的大菜热洛河,只能以羊血肠替代,你们也只配吃羊杂了!”
“老子看你们这帮狗东西,哪有名臣之姿,分明就是南宋小朝廷献妻献女的窝囊废!狗日的,可惜了老子的好汤头、好羊杂,若不是看你们有钱,就该让你们吃羊粪蛋儿……”
张羡在灶台火塘放飞自我,英国公张懋差点就把一张大脸扎进了海碗里,这大侄子真特么刚勇无匹。
听到张羡指向明确,马文升不怒反笑,瞅了瞅隔壁桌的刘健、刘大夏、李东阳说道:
“晦公、时公、宾之,瞧见了吧,国战不成,咱们在小娃娃眼里就是窝囊废、狗东西了,你我少时哪个又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在读书?”
“张家小子,这顿羊杂小食,仿唐时的大菜热洛河,吃的老夫胃口大开,老怀甚慰,陛下要是能给你一个进士出身,不妨投到老夫门下,老夫让你做吏科的给事中!”
说罢,吃饱喝足的马文升起身而走,到了门口,又说道:
“彦成,三两银子的欠账,府中家人今晚自会送到你府上的……”
马文升干干净净的走了,独留一帮老臣吹胡子瞪眼好一会儿,才各自深深看了张羡一眼,拂袖而去。
马文升几个老臣走了,剩下的几十个文武干臣,却不好跟着出去凑热闹,只能如坐针毡的尝着面前美味。
“张公子,好羊杂、好汤头,不知陈某可否带回家几碗,让家中之人尝尝这鲜美味道?”
“小本买卖,承受不了太多风险,五福楼只许堂食不许外带!”
张羡这话说的随意,被拒绝的陈良器却双眼一眯,看来前些日子对张家小子的评价还是低了,这份心机就不是足以做一任布政使了,而是完全有资格做一任布政使。
陈良器走后,一众文武也没多待,纷纷离去,见五福楼中只剩了叔侄俩,张懋才摔碗怒道:
“显卿,为何要挑动文武对立?”
“二叔儿,也就是你了,若是马文升等人在五福楼摔了碗,侄儿可就要扒掉他们的绯红官衣抵债了,张延龄已经杀过侄儿一次,谁在背后推手,二叔难道不知?侄儿可选的路很多,但为何要选坐以待毙?”
见得了失魂症的大侄子张羡,阴狠毒辣尤甚三叔张軏,刚刚的言辞,以及对马文升等大明文臣的贬损之言,已经开启了一场战争。
一场大明文臣保卫威权武将谋求武勋的战争,许多事都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侄子张羡,一句贬损到了极点的‘老棺材瓤子’,就是这场战争的号角。
即便大明武勋不想参与,为了维护官威官体的大明文臣,也会强拉武勋下水。
“显卿,你可知你几句看似不痛不痒的话,挑动了什么吗?”
想清楚后果,张懋脸上也没了懊丧跟慈祥,剩的只有狠戾。
“清楚!非是二叔所说文武对立,而是接下来的文武之争!二叔,文武不争,朝局不乱,侄儿的生路何在?不是你让侄儿姐弟自谋生路的吗?”
听到张羡的目的简单至此,张懋也有些无言以对,这倒还是三叔的性格,为求己生,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