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重不言重。”
洛安山搓着手,两眼放光的取出银针,“来来来,你只管说,但凡错漏了一分一毫,都算老头子我学艺不精。”
“好。”陆缺失笑。
都说洛安山性格古怪。
有了这次接触之后,陆缺觉得也还好,无非是洛安山对医药之道太过痴迷,心里只有治病救人并无其他。
所以在那毒师放弃时,洛安山也在尽心救治,毒师离开时,他还是没有放弃。
眼下有了见识精妙针灸之法的机会,他更是如获至宝一般喜不自胜。
“百会穴……”
陆缺在给洛安山提示针灸穴位的时候,陈鼎坤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头。
洛安山每落一针,鹏儿便会露出痛苦神色,他的眼皮也会跟着跳一下,要不是洛安山在这,他恐怕已经把陆缺给砍了。
“让大夫们进来帮忙抓药。”
夫人也恢复了之前的端庄沉稳,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人做事。
“抓药?毒解了?!”
青衫大夫闻讯,当即瘫软在地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哈哈哈!”
“感谢上天,感谢洛神医!”
“是啊是啊,最终还得看洛神医的。”
“……”
大夫们险死还生,喜极而泣。
直到张排方不耐烦的提着刀跨出院门,冷冷的看着他们,他们才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冲进院里抓药。
“一群庸医,捡回来一条命,还不知道好好珍惜,真是活腻了!”张排方很是鄙夷的啐了一口。
随后又有人拖着尸体,接连不断的从院内走了出来。
青衫大夫刚起身便双腿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他们刚才听见院内的惨嚎,心知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们了,所以他才拼尽最后的力气,对山匪们厉声痛骂,既然死局已定,那不如留下个身后名。
可没想到,竟是在鬼门关又活了过来。
被拖出的这些尸体,全都是被乱刀砍死的,身上遍布刀痕,这帮山匪竟然如此狠毒,用虐杀的方式来泄愤。
幸好幸好。
他不敢想象,真到了那一步,对山匪痛骂的他,究竟会挨上多少刀。
“怎么?舍不得走啊?那要不就别走了。”
张排方用长刀一下一下敲击着墙壁,在“铛铛铛”的金属声中,朝青衫大夫慢慢走去。
这个狗日的庸医,他印象深的很。
本来就没几根硬骨头,偏偏要仗着自己有点名声,当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出头鸟,以为没人敢动他。
可只要有人亮出刀来,这老家伙又当场就软了,况且这老家伙跟仁义道德也沾不上边,腌臜事一点也没少干。
“不不不,我这就走。”
青衫大夫本想让人扶他一把,可扫眼一看,哪还有人啊,全都已经进院子抓药去了。
最终也只能双手撑地,艰难起身。
“这位小爷,敢问,抓完药后,我可以去见一面洛神医吗?”
“你找他做什么?”张排方问道。
小爷?
他还记得,这个老东西之前一直叫他狗贼来着。
“我想当面感谢洛神医的救命之恩。”
“呵,别扯犊子了,什么时候感谢不行,偏要现在?想借洛安山的名气给你挽回名声才是真吧。”
张排方轻蔑一笑,毫不客气的戳穿了青衫大夫的小心机,又道:“可你找错人了,少当家的毒不是洛安山解的。”
青衫大夫为之一怔,“原来是余毒师。”
“……”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