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汉王宫。
“不知如今雍凉粮道是否运转良好?”刘谌坐在凭几上向诸葛瞻问道。
诸葛瞻束手立于殿中,宽大袍服轻轻垂下,作为诸葛亮的儿子,虽然能力不算特别出众,但运个粮草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于是回答道:“启禀陛下,至司马孚攻打陇西以来,我等积蓄粮辎,冶炼兵甲,操练士卒从未有停滞时刻,粮道用木牛流马日夜不辍,大将军和前将军粮草未有缺的时候。”
“如此多的项目款项,民力是否还能坚持?”刘谌再次询问道,大汉是百姓的大汉,不是魏吴那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所赖前将军开凿龙泉山,川中川东的土地逐渐垦荒,如今已能产出粮食,民心归附,没有什么问题。”
诸葛瞻老实说道,龙泉山挖龙脉修水渠这是简直就是民心收割机,百姓听说魏军压境,纷纷出人的出人,出力的出力。
同刘备时期的男子当战,女子当运有得一拼。
刘谌捋着胡须,发自内心的感慨说道:“果真如此?我兄弟真乃天下神人也!”
正在高兴之间,一人出列冷不丁的说道:“陛下,臣认为,相较于粮道是安全,如今陛下应该警惕前将军、大将军有变。”
“嗯?”
刘谌微微愣住,经历过龙泉山事件之后,还有这种愣头青?
“你乃何人?”
“启禀陛下,臣乃光禄大夫之孙,郎官谯秀。”谯秀一五一十的说道。
“哦!”刘谌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原来是谯周之孙,新任郎官,看来是刚举孝廉,还不知道龙泉山事件。
“谯郎官,不知大将军、前将军有何变故?”刘谌语气凌厉,一副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砍你头的样子。
“陛下,可知成都城最近所传之言语?”谯秀似乎没有听出来,反而接着反问。
“不知。”
“陛下请听臣言,这几日,成都城中都说大将军与前将军已经连胜多场,却引而不发,是想拥兵自重,割据雍凉。”谯秀直接将所有他收集到,他该听到,还是在大汉都听不到的消息全部汇总了告诉刘谌。
刘谌皱起眉头,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诸葛瞻,却见其微微点头,告诉皇帝,成都城中确有此事。
他刚开始还以为这又是益州派又要搞事情,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张遵出列对着谯秀道:“城中确实多有这样的言传,但大将军,前将军都是经历成都大乱而出之忠勇之士,怎么可能佣兵自重?”
“世人皆知,知人知面难知心,张将军重情重义,但岂不知前汉之时,王莽十分谦恭,有士人儒家风采,然而,谋逆之时,却尽显豺狼虎豹之貌。”谯秀有理有据的回道。
“啪!”
刘谌一拍案几,巡视殿中众人,“前将军是朕兄弟,大将军是朕老师,竖子安敢以王莽比之。”
“陛下重情重义,然而,割据一方、享受祭祀,为天下之盛,陛下又岂能知道大将军、前将军之心?
况且,前不久前将军在龙泉山开凿水脉,俘获众多民心,民众多感谢前将军生民之恩,如今又手握大汉全部兵马。
如今民心与权柄全在其手,就算他们不投魏,陛下何以断言姜维、关瑾不会自立?”谯秀主打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接着一说到底。
“真是好胆!”刘谌气急,一个小孩子大道理一筐一筐的。
“陛下息怒,犬子天生性情呆板,不知天数,望陛下赎罪。”一个老头听完谯秀的话,麻溜地滚出来跪下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