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结实的拳头,打在万翟的脑袋上毫不收敛。
在陌生的旁人看来,这孩子应当是这个男人的死仇,否则怎会这般残暴?
但事实就是这样,万翟不仅要成为他们眼里的超天才级别的无欲无求的工具,还得在他们发批疯的时候作为一个乖乖挨打不准倒下的沙包。
“老子叫你倒了吗!”
男人抬起脚,发狠地用鞋跟去踩万翟的薄弱处。
——肚子、下腹、大腿……
男人越踩越欢,好似从中得到了快感一样。
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隔壁家的天才同龄人跳级考上了重点高中,现在是保送生,或者说是配额生。
男人听说了这件事,越想越气,嫉妒到只有暴力才能发泄内心的愤懑。
“废物!杂种!老子打你那么多回白打了是吧!”
但下一刻,这段记忆被改写。
万翟的手臂不知何时变成了漆黑的带着毛发的爪子,抓住了男人的腿。
随着力量的施加,肉体如同胀满的气球,瞬间爆开,血与碎肉从裤腿里面落了出来。
男人倒地,而万翟站起。
刹那间,一头温迪戈矗立在客厅里,俯视着下面的两人。
刚才的喜悦和猖狂变成了惊骇,暴脾气瞬间熄火,男人的脸上只剩下懦弱无能的畏惧。
这次,是万翟反过来虐杀他们。
虽然是南柯一梦的梦幻,但对于万翟,却是另一种发泄。
他在这段记忆里折磨了他们很久,很久……
久到万翟看清了肌肉的每一寸纹理,摸清了器官表面到底有多少血管。
真实到分不清的错乱,让先贤暂且有了片刻“安宁”。
……
外界看来,温迪戈不过是顿了一下。
接着,那只枯枝似的手臂抬起——
娑伦娜以为这是要发动攻击,却不想并非如此。
细长的臂腕末端,一点微光乍现,照亮了周围。
这份光明,甚至能在灰雾之中保留色彩。
也是在这一点亮光出现的瞬间,那些约等于行尸走肉的人们忽地有了灵性,本该被无尽折磨的精神被拉回、抚平。
娑伦娜也在片刻冷静,就好像是光芒本身就能将镇定带来。
“既然你坚持这份执着,那么便前进吧——你将要面对圣教的狂徒,面对储国的余孽,他们将前来撕毁你们的道路,是抵达尽头还是遗憾退幕,便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先贤转过身,忽然模糊,整个人没入雾中。
这究竟是灰雾中的恶灵在此戏谑,还是先贤真的显灵,娑伦娜不得而知。
当下,那些随行的乡亲们确确实实从火焰灼烧精神的折磨中挣脱,火焰仍在燃烧,却不能继续将副作用显现。
那一抹光亮,此刻如同道标,在前方摇曳着。
“……继续前进。”
没有继续深究真相的必要。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对于现在所见来说,并无害处。
就当是先贤眷顾好了。
沿着光的方向前进,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旧池的行军踏出了灰雾的边界。
距离被扭曲了似的,军势竟然跨越了奈塔坎尔的大半,维多利亚就在眼前——山脉的尽头,那座原罪之地矗立在那里。
只是,那里在他们到来之前便出现了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