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秋一行人正吃喝起劲,隔桌有人冷冷地道:“狗腿子还挺会享受,找了两个小娼妇来陪,真不知廉耻。”
又有一人道:“兄弟,别多事!”
只一句话,惹得两位锦衣卫拍案大呼,借着酒兴喝叱道:“大胆,竟敢污蔑朝廷命官,一定是反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紫珠恼怒成羞,骂她小娼妇不要紧,竟敢骂王淑秋也是小娼妇,不由骂道:“畜生,你骂谁是小娼妇。你他妈的才是小娼妇,王八,没教养的狗杂种,全家死光!”
这一番恶毒的大骂,又惹得那人的勃然大怒,狂吼道:“他奶奶的,有种就和老子打。呸!老子最不屑与你这种下贱娼妇一般见识。喂!狗腿子,上呀!还等什么。”
他这一叫阵,楼上楼下的都不知发生什么事,一齐看热闹。
两位锦衣卫一齐抽出刀子,红着脸,大吼一声,提刀向那人劈来。
众人一见出了刀子,而又是官府中人,生怕惹火焚身,纷纷离去,有的还没付银子就趁机走了,把个掌柜急得又气又怕,不停阿弥陀佛。
两位锦衣卫双双过来,手举明晃晃的佩刀直向那人砍去。
那人“嘿嘿”冷笑,左手一带,一个锦衣卫跌个“狗吃屎”,右脚一踢,另一个锦衣卫单刀脱手,痛得他哇哇直叫,显然那人把他的手腕踢得出臼。
跌倒在地的锦衣卫鼻子碰在地上,流血甚多,不由又惊又怒。
那人又一脚踢在他的下颚,只痛得他又是哇哇直叫痛。
举手投足之间,那人已轻轻松松打发了两个带刀锦衣卫,端的厉害。
崔武源已抽出长剑。
王淑秋一拍他的手,道:“崔大哥,算了!我想他们没有恶意。”
王淑秋隐隐觉得此二人嫉恶如仇,并非宵小之辈。何况他们只是痛恨官府,而官府也实在令人痛恨。
平时在老百姓面前作威惯了,现在有人为老百姓出头教训教训也是情有可原。
崔武源觉得这两人武功高过自己,又不知此人何来路。言语神态之间似乎极为憎恨官府,自己也出生草莽之中,不是机缘巧合也不会当官。这种对官府恨之入骨的情绪自己也曾有过,故他并不十分恼怒,这两人似乎是江湖豪杰,不是这身官服,可以结交知己。
崔武源把长剑回鞘,道:“尊驾酒喝多了,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请吧!”
那人一指崔武源,道:“狗官,一个小贱人一句媚话,你就成了缩头乌龟,有种就出手啊!小贱人别在这碍手碍脚,还不快滚!”
另一人忙道:“兄弟,别再惹事。咱们快快离开!”
王淑秋秀眉微蹙,那人左一句“小贱人”,右一句“小贱人”,直骂得她心中懊恼不已。
崔武源回鞘的长剑又拔出一半。
紫珠怒冲冲道:“崔公子,杀了这些反贼。别让他们乱咬乱叫。”
王淑秋强忍怒火,道:“崔大哥,不许动手,咱们走!”
那人还要再说,另一人拉着他往外就走。
刚要出门,迎面来了一批捕快,为首一人手持单刀,一见那两人,大呼:“就是他俩,拿下!”
那人怒叱道:“好哇!早就埋伏好了。他奶奶的,老子今日要血溅状元楼。”
那人先是一脚踹向为首的捕快。
那为首的捕快反应也真快,连忙一闪,这一脚就踢到后面一个捕快的胸前,将其踢到大街上。
后面的捕快蜂拥而上,另一人已抽出长剑,“唰”的一声,刺中一名捕快的肩头,只见那捕快“啊!”的一声,捂着肩头直往后退,脸已扭曲,疼痛难忍。
那人嚷道:“马大哥,你先走。这儿由我来挡。”
那位姓马的却道:“兄弟,我怎舍得你一人在此送命。咱俩杀出去!”
那人道:“两人死不如一人死。你去召集兄弟杀死这些狗腿子,为我报仇就是了。快走!”
那位姓马的却充耳不闻,只顾奋杀。似乎已打定主意,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王淑秋暗叹:两人都是重情义的好汉子,如果在此殒命也真是可惜。
崔武源也在一旁观看,并不助拳,心中佩服两人的豪迈和义气。
他倒是盼望这两条汉子能杀出重围。
那人突喊道:“马大哥,你快些走,不然来不及了。”
那姓马的大声道:“兄弟,杀呀!”
突然“嘶”的一声,那姓马的身上溅出血来,只见他闷哼了一声,显然受了伤。
那人喊道:“马大哥,受伤了么?”言语关切至极。
那姓马的忙道:“没事!”很快又闷哼了一声,看来又多了一处伤口。
捕头众多,堵在门口,屋子里到处是,眼见已无法杀出重围。
那人狂吼道:“左右是死,杀了那小贱人再说!”
他一直以为是王淑秋等人引他俩进入埋伏圈,故对之恨之极矣。
提着大刀飞步向王淑秋杀来。
只见他双眼圆睁,张大嘴巴,浓髯满腮,恶狠狠,凶煞煞,宛如钟馗下凡。
崔武源慌忙拔剑去挡那人的刀,哪知那人虚晃一下,一拳击在崔武源的肩头,使他连退十数步。
那人左手一把抓住王淑秋的秀发,飞起一脚把紫珠踢个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