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顾婉清喃喃自语,脚步却未停歇,她继续在宫中寻找着任何一丝希望。御膳房这条路走不通,内务府更不可能轻易放她进去。到底哪里还能找到安全的酒水呢?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顾姑娘……”
顾婉清回头,看见阿碧正局促不安地站在她身后,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看到阿碧,顾婉清心中五味杂陈。就是眼前这个胆小怕事的女孩,险些酿成大祸。
“顾姑娘,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阿碧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低下了头,不敢看顾婉清的眼睛。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顾婉清心中焦急,语气也不自觉地严厉起来,“你若是真的想弥补,就快想想办法,告诉我哪里还能弄到酒!”
阿碧被顾婉清的语气吓了一跳,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声说道:“顾姑娘,奴婢……奴婢前几日看到,有人从……从冷宫那边搬了好多酒坛子出来……”
“冷宫?”顾婉清心中一动,冷宫地处偏僻,常年无人居住,的确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但那里为什么会有酒?又怎么确定那些酒是安全的?
顾婉清压下心中的疑惑,追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酒坛子?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三天前,奴婢当时去给冷宫送东西,亲眼看到几个太监抬着酒坛子出来,还,还闻到很浓的酒味……”阿碧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语气仍然带着一丝恐惧。
顾婉清紧紧握住阿碧的肩膀,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阿碧,你这次若是说的是真的,就真的帮了大忙了!”说罢,她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冷宫的方向跑去。
“顾姑娘,等等我!”阿碧在后面追赶着,但顾婉清已经跑远了。
顾婉清一路疾行,心里不断祈祷着冷宫的酒水能够派上用场。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冷宫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哟,这不是顾姑娘吗?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周贵人身着华丽的宫装,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走来。顾婉清的心咯噔一下,暗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挤出一丝笑容,向周贵人行礼道:“周贵人万福金安,奴婢奉命前来检查宴会布置,不知贵人有何吩咐?”
周贵人掩唇轻笑,上下打量了顾婉清一番,语气轻蔑:“你就是那个传闻中颇有几分姿色的顾家女?也不过如此嘛。”她说着,目光又落到顾婉清身后的冷宫方向,故作惊讶道:“呀,这不是冷宫吗?怎么,莫非今年的宴会要在这儿办不成?本宫看这冷宫荒废多年,怕是连只耗子都没有,如何招待得了各位大人和娘娘们?”
顾婉清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柔声解释道:“贵人说笑了,今日宴会自然是在御花园举办,奴婢只是碰巧路过此地,并无其他用意。”
“路过?路过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周贵人显然不相信顾婉清的解释,她眼珠一转,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枯树,颐指气使道:“本宫看这棵树形状奇特,不如你让人把它砍下来,做成一个花架,摆在宴会入口处,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这棵枯树少说也有几十年的树龄,枝干粗壮,要砍伐搬运谈何容易!顾婉清心中焦急,却不敢忤逆周贵人的意思,只得暂时先答应下来:“是,奴婢记下了,这就派人去办。”
周贵人见顾婉清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得意,正欲再刁难她几句,却见顾婉清突然朝她福了福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哎,你这丫头,怎么……”周贵人伸出手指,指着顾婉清的背影,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上前替她顺气:“贵人息怒,跟这种不懂规矩的丫头置气,不值得。”
周贵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看着顾婉清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走着瞧,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顾婉清哪里顾得上周贵人的想法,她一路小跑,总算是摆脱了周贵人,来到了冷宫门前。
冷宫大门常年紧闭,两扇朱红色的木门已经褪色剥落,露出斑驳的痕迹。门上落满了灰尘,结着厚厚的蜘蛛网,更显得阴森恐怖。顾婉清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吱呀——”
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仿佛是在控诉着此地的荒凉和被遗忘。顾婉清踏入院内,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眼前的景象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乎没处下脚。几间宫殿的屋顶已经坍塌,墙壁上爬满了藤蔓,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想要将她吞噬。
顾婉清不敢耽搁,她按照阿碧的描述,在宫殿里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扇小门。这扇门十分隐蔽,若是不仔细寻找,很容易就会错过。顾婉清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去,却发现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铜锁。
她试着拉了拉门,但纹丝不动。看来,想要打开这扇门,必须得找到钥匙才行。顾婉清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目光无意间落到门框上的一处凹陷,像是被人用利器撬过……
顾婉清心中一动,也许,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打开这扇门……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石,屏住呼吸,将石块插入锁孔……顾婉清心急如焚,顾不得手上被粗糙的石块磨破的疼痛。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件趁手的工具。终于,在墙角处,她发现了一根生锈的铁钎。顾婉清眼睛一亮,费力地将铁钎从土里拔出来,顾不上擦拭上面的污渍,便开始尝试撬动铜锁。
“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突兀。顾婉清心中一喜,锁扣松动了!她更加用力地撬动铁钎,终于,“哐当”一声,沉重的铜锁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