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清的心跳如擂鼓,但她深知此时退缩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她握紧匕首,借着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
酒坛在她身边一个个闪过,那黑影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高大的身形,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衣服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借着酒窖外透进来的些许月光,顾婉清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绝非等闲之辈。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顾婉清鼓起勇气问道,声音微微颤抖。
那黑影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躲在这里,他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并没有回答顾婉清的问题,只是冷冷一笑,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何鬼鬼祟祟地跟着我?”
“我……”顾婉清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抓刺客的吧?“我只是路过这里,听到声音,所以才来看看。”
黑影显然不信,他上下打量着顾婉清,眼神锐利如鹰隼。“路过?这宫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你最好说实话,否则……”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威胁之意不言而喻。顾婉清心知自己已经暴露,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是负责宴会酒水的宫女,方才发现你形迹可疑,所以才跟过来看看。”
“宫女?”黑影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语气缓和了些许,“既然是宫女,那就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该管的事少管。”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顾婉清,转身朝酒窖深处走去。顾婉清心中疑虑更甚,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他来酒窖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远远地跟着他。只见那黑影在酒窖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坛酒前,伸手打开了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但他似乎对这酒并不感兴趣,只是将一个纸包塞进了酒坛里,然后又重新封好。
这一切都被顾婉清看在眼里,她的心沉了下去。此人果然是来下毒的!
黑影做完这一切,便转身离开了酒窖。顾婉清强忍着冲出去的冲动,一直等到他走远了,才敢从角落里出来。
她快步走到那坛酒前,打开封泥,只见酒面上漂浮着一个白色纸包。她小心地取出纸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些白色粉末。
顾婉清心中一凛,她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这些粉末绝非善类。看来,今晚的宴会并不平静,有人想要对皇上不利!
想到这里,她不敢耽搁,立刻将纸包放回原处,然后悄悄地离开了酒窖。
黑影并没有走远,他在宴会场地周围徘徊,似乎在观察地形,寻找下手的时机。顾婉清躲在暗处,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此人一定是刺客!
她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皇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婉清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御书房的方向跑去。她要先找到郑公公和秦统领,将此事告诉他们,让他们赶紧采取措施,保护皇上的安全!
“郑公公!秦统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顾婉清一路疾跑,跑到御书房门口,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她顾不得仪态,也等不及通传,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郑公公!秦统领!大事不好了!”
郑公公正陪着皇上批阅奏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手中拂尘一抖,面色不悦道:“顾婉清,你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顾婉清也知自己鲁莽,但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焦急地说道:“皇上,秦统领,奴婢有要事禀报!方才在酒窖,奴婢发现……”
“发现了什么?”秦统领放下手中茶杯,问道。
“奴婢发现,酒窖里混入了刺客,而且,他还往酒里下了毒!”顾婉清一口气说完,语气急促,生怕别人不相信。
郑公公闻言,脸上露出几分讥讽之色:“刺客?下毒?顾婉清,你编故事也编得像样些!这宫中守卫森严,岂是刺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莫不是为了逃避酒水管理失误的责任,故意编造谎言吧?”
“不,奴婢没有撒谎!奴婢亲眼所见,那刺客身形高大,腰间佩剑,他往酒坛里放了一种白色粉末,奴婢怀疑就是毒药!”顾婉清极力辩解,却发现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
秦统领眉头微皱,他虽觉得顾婉清不似说谎,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你可看清那刺客的模样?”
“天色昏暗,奴婢未能看清他的容貌。”顾婉清如实回答,心中焦急万分,却毫无办法。
“哼,连刺客的模样都没看清,就敢妄言刺客下毒,我看你真是疯了!”郑公公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顾婉清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阻止这场阴谋。但皇上对她的信任,今晚宴会的重要性,都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皇上,秦统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明察!”顾婉清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皇上一直沉默不语,此时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定论。秦统领,你去酒窖查看一番,务必查清真相。”
“是,皇上。”秦统领领命而去。
顾婉清也想跟着一起去,却被郑公公拦住:“你就在这里候着吧,若是查实你所言不实,看皇上如何处置你!”
顾婉清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统领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息对顾婉清来说都是煎熬。她不断地回想在酒窖里看到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终于,秦统领回来了,他的脸色十分凝重,手里还拿着一只酒杯。
“启禀皇上,臣在酒窖中发现……”秦统领欲言又止,将手中的酒杯递到皇上面前。
皇上接过酒杯,仔细端详,只见杯中酒液清澈,并无异样。
“这酒并无问题。”皇上淡淡说道,目光转向顾婉清,“顾婉清,你可知欺君之罪?”
顾婉清脸色苍白,她知道皇上这是不相信她的话,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皇上,奴婢没有撒谎!那刺客的确在酒窖里出现过,还往酒里下了毒!”
“那你解释一下,为何秦统领在酒窖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郑公公质问道。
“这……”顾婉清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可是那黑影明明……
她猛地想起,那黑影最后停留的地方,似乎并不是秦统领检查的那几坛酒!
想到这里,她立刻说道:“皇上,奴婢想起来了,那刺客最后停留的地方,在酒窖最里面,靠近墙角的位置!”
皇上闻言,立刻命人将那几坛酒搬来。秦统领打开酒坛,仔细检查,果然发现其中一坛酒被人动过手脚!
“皇上,这坛酒被人下毒了!”秦统领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