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文章前,编辑部建议江小沐取笔名,就是为了保护他,规避潜藏的未知风险。
“当然,我还是真诚的邀请你,回去后再写几篇好文章,适当的引领风向。”
江小沐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一叠稿子,起身上前递过去,微笑道:
“我今儿正是来投稿的,要不您看看?”
张广年把稿子接到手里,扫了一眼,疑惑道:“我的遥远的沙洲湾?”
江小沐:“对,沙洲湾是虚构的名字,本想写我插队的地方,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这篇短篇小说,正是《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描绘了黄土高原上的小山村和一个风趣的放牛倌的故事。
小说以抒情散文的笔法,通过老知青对插队生活的回忆,真实鲜活、自然贴切地描绘了革命根据地陕北黄土高原的风貌,
为读者展示了陕北人民的朴实、忠厚、积极乐观的性格,以激发人们认真地思考人生,思考社会。
小说感情深厚,娓娓叙来,令人回味无穷。
这篇文章江小沐修改的不多,基本抄原文,只改了地名等一些与他不合适的地方。
“嗯,地名虚构也好,用林染发表,别人才不会顺藤摸瓜找到你。”张广年点头笑道。
说完,他递给江小沐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安静的看了起来。
江小沐回到沙发上坐下,把烟点燃,默默的等候着。
如今他待遇很不错,因《牧马人》的特殊性,来编辑部后,每次都由张广年亲自接待。
要知道张广年级别很高的,是个大忙人。
平常作者能见一面就算不错了,还亲自接待江小沐,也能看出对方的重视程度。
良久,张广年看完文章后,思索片刻,开口笑道:“你的写作风格变化很大啊!”
接着又摇摇头,自顾自说:
“也不算大,你第一篇小说也是放在大西北,只不过前者是草原,后者是黄土高坡。”
“老崔说的对,读你的文章,总能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泥土感和踏实感,温情脉脉。”
《遥远》这篇小说,基调缓慢而平和,语言读来清新悠然,着意于陕北农民清贫闲适的心境和民风古朴的乡土叙事,处处浸透着一种温情的伤感。
比如:“我总是梦见那开阔的天空,黄褐色的高原,血红色的落日里飘着悠长的吆牛声……我想念那儿,是真的”。
再比如:“秋山的色彩也不再那么单调:半崖上小灌木的叶子红了,杜梨树的叶子黄了,酸枣棵子缀满了珊瑚珠似的小酸枣……”
“尤其是山坡上绽开了一丛丛野花,淡蓝色的,一丛挨着一丛,雾蒙蒙的。灰色的小田鼠从黄土坷垃后面探头探脑;野鸽子从悬崖上的洞里钻出来,‘扑楞楞’飞上天;野鸡‘咕咕嘎嘎’地叫,时而出现在崖顶上,时而又钻进了草丛……”
作者精心择取了灌木、杜梨、酸枣、野花、小田鼠、野鸽子、野鸡这些山村里常见的景象,用灌木的红叶,杜梨的黄叶,酸枣珊瑚色的红晕,野花雾蒙蒙的淡蓝来表现秋日陕北的色彩斑斓,这是一种静态美。
用小田鼠的探头探脑,野鸽子的“扑楞楞”飞上天,野鸡的“咕咕嘎嘎”叫来体现秋日清平湾的青春活力,这是一种动态美。
静态美和动态美构成了作者心目中理想的精神家园。
和牛为伴的段落里,“黑色的山羊在陡峭的岩壁上走,如走平地,远远看去像是悬挂着的棋盘;白色的绵羊走在下边,是白棋子。”
作者用丰富的想象力和新鲜的比喻,将一幅乡土气息浓厚的画面,还原成为一段精彩的文字,黑山羊、黑棋盘、白绵羊、白棋子,构成了原生态的文化底色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