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加特面色一凛,“敢在天子眼皮底下悍然袭击皇庄者必手眼通天,你够胆赌一把此处官署军营无其眼线?再说要对你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太容易了,只需在你饭食中动些手脚,就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叫你香消玉殒!我还听说你夏国有种无色无味的阴损毒药,让你吃下去毫不自知,也不会要你性命,只是让你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眼不睹物,四肢溃烂日夜流脓,如活死人一般,旁人只道你得了怪病,你自己却生不如死!”
林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博加特深深地看了眼林月,语气缓和了一些,“好啦,你若实在不愿出塞,待从此处脱身后我再费些周章送你回京便是。”
背街的小巷里,林月趁四下无人摸出张面具戴上,又将特制的外袍脱下反穿,顿时变成个黄脸书生模样。
回想起方才路过的官衙,林月不免有些踌躇。这博加特,也不知道说话算不算话,但想到遇袭以来经历的种种,不禁疑窦丛生,终是不敢拿自己小命冒险。强忍住掉头去官衙的冲动,林月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大摇大摆往巷口走去。就在此时,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从拐角处伸出捂住林月的脸,林月只嗅到一股酸臭的抹布味直冲脑门便晕了过去,紧接着一口麻袋兜头套下。
月光下,浮海向西延绵的原始森林止住去势,六里外便是佰丽回缀城的轮廓。一条河横亘在森林与城池之间,河上的木桥便是连接两地的唯一通道。
桥下河滩上,有两个人矗立在暗处。
“万树!此番若非我对玉灯笼志在必得,断不会让你轻易冒险!”一枝小草沉声道。
那名叫万树的汉子三十岁上下年纪,比一枝小草矮了一头,身材颇为敦实,单膝下跪行了个军礼,道:“大将军!万树这条性命都是将军的,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一枝小草扶起万树道:“我知你忠心耿耿,但你是本帅留在佰丽为数不多的火种,如今又身居要职,定须慎之又慎,不可因一时大意致功亏一篑!”
万树低头受教。
一枝小草问道:“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大将军放心!这桥墩已做过手脚,待那玉灯笼和夏使过桥时我们潜在河中的人只需扳动机关,便可使桥面崩塌,咱们到时候来个半渡而击!”
一枝小草又问:“你派来的人是否绝对可靠?”
万树肯定地答道:“这二十人都是跟随末将出生入死的弟兄,绝对没有问题!”
“好!”一枝小草点点头,“后日你且在城头观望着,只待本帅得手,你便带兵杀出,本帅自会给你留些够分量的首级,让你割去领功!”
“是!”万树看着一枝小草,目光充满狂热,“末将并不稀罕那昏君给的狗屁封赏,只为大将军守着这门户,盼大将军早日率领弟兄们反戈一击!”
一枝小草虎躯一震,在万树臂膀上重重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