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个久违的词语,萧怀凤唇角不由绽放出一缕如月华般柔和宁谧的笑意。
她伸了个懒腰,俯首间目光落在一方帕子上,那是方才顾柔之见她只时慌张扔在地上的。
疑惑的拾起来,打开,洁净娟帕上一片猩红让人触目惊心。
姑母方才竟然咳血了!想必是怕她看见担心,才在慌乱中将帕子丢弃的。
她心中蓦然生疼,不由探上了顾柔之的脉搏。
前世在孤儿院时,院长是个花白胡子的老中医,据传一身医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本来这样的神医与平凡的萧怀凤是完全不搭边的。
然而院长也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一时走眼,非说萧怀凤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强迫要收她为关门弟子,传授一身医术。
可怜萧怀凤小小年纪,还没有学会写字就先背完了百部医书,还没有吃过满汉全席就先尝遍了百草。但也多亏如此,她才多了一身悬壶济世的医术。
顾柔之此刻的脉象沉而乱,是肺疾久治不愈,病入膏肓的症状。
照这样的情况来看,若无起死回生的药草,顾柔之的大限也就在这两日!
萧怀凤的手抖了抖,才见到亲人,便又要失去,这是坑爹货何大仙给她开的又一个玩笑吗?
思量须臾,她找来了纸笔,蹭蹭开出一副方子:五味子,党参,桔梗,半夏,灸紫苑、灸冬花。
想了想,这些药物药性太过平常,若要试图挽救姑母的性命,只能再加上南屏灵芝拼力一试。
南屏灵芝虽不是天下稀有之物,但却价格不菲,一棵灵芝抵得过百两黄金的价格。
“从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呢?”萧怀凤以手支额,苦思冥想:别说一百两,她现在身上穷的连一两都没有。
该死的何大仙,当初为什么不教她点石成金,那一招枯木逢春,难不成是让她在寒冬腊月里上街去卖花…….
咚的一声,萧怀凤又累又困,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在对何大仙的无限怨念中都睡了过去。
残烛将尽的时候,天色微微放了明。
萧怀凤在晨曦的第一缕光线里,听到了有人轻叩桌面的“咚咚”之声。
抬头,一早睡醒的顾云歌正拿着那张药方,盈盈看向她:“三姐姐是要照这方子给姑母买药去吗?”
萧怀凤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嗯,可惜钱不够。”
顾云歌想了想,拿下发间的金钗玉簪,又取下了耳间的碧绿玉坠,一并放在她跟前:“这些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凑齐?”
萧怀凤见她这么慷慨坦诚,一时有些感动,但这些东西左右不过是杯水车薪,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作答。
顾云歌心思玲珑,只看她表情也明白了。于是抿嘴看向自己的衣衫,甩了甩云袖:“我身上这套鲛丝长衫也是上好的料子,兴许也能当几两银子,要不,一并给你?”
萧怀凤忍俊不禁,她这个四妹,对人好起来也是可爱到掏心掏肺。
但她总不能让顾云歌没有外套穿,更何况这些小物件无论如何也凑不够药费的。姑母的病耽误不得,要想一夜暴富,还得冒些风险。
她眼珠一转,微笑着揉了揉顾云歌的脸:“不用,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顾云歌惊诧地看着萧怀凤起身,头也不回地自行出门。
“打家劫舍……不,劫富济贫!”
少女的声音郎朗,清晨的阳光透过雪色,照在她的肩头,纤弱的背影,却沉稳而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