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牛继宗到达总兵府时,即便在守卫的话语里,石狮的悲惨境遇下,他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设,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内院中,贾珝坐于马上,手持一柄丈八旗杆,好不威风。
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十名士兵,还有上百士兵将他团团围住,面露惊骇,不敢上前。
总兵张武鸣面色铁青的站在贾珝十步开外,身边几个丫鬟正扶着一位哭的梨花带雨的美妇。
美妇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贾珝,再仔细看看贾珝,牛继宗气的想骂娘。
总兵的闺女此刻也在马上,还被贾珝抱在怀里。
牛继宗当即破口大骂。
“贾珝!你在干什么!竟敢如此,如此……”
牛继宗都说不出口。
纵马闯进别人家,打人家亲兵,弄哭人家老婆,还调戏人家女儿。
这是人能做出的事?
少女张牙舞爪,不停的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我!闯我家,还打我家的人,你放开我,咱们下马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啊!”
贾珝不耐烦得一巴掌抽在她的臀部。
“闭嘴!刚才要不是看你是女子,在你扑过来的时候,我早把你一棍子抽飞了!”
贾珝这一巴掌丝毫不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少女疼的浑身都没了知觉,天灵盖都麻了。
再也不敢说一个字,缩在马背上动都不敢动。
“啊!”
美妇见女儿被外男打了屁股,一激动,晕了过去,被丫鬟们慌乱架着送往屋内。
“贾珝!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位可是大同总兵,从二品定北将军,你不要瞎胡闹!”
牛继宗还是在给贾珝找推脱的,都能称得上以下犯上的重罪,到了他的嘴里居然成了孩子胡闹。
贾珝无视牛继宗,看着张武鸣质问道:“敢问总兵大人,城外敌军已经几日未曾出营?”
张武鸣阴沉着脸,沉声道:“贾珝!你一区区校尉,有何资历来质问本将!”
铛!
贾珝抬起黑云旗,用力杵在地上,发出金石交鸣之声。
“黑云旗前,大人,当真要与我论资历乎!”
张武鸣神情一滞,黑云旗,大乾开国敕造的镇军之物,先后为两任军中第一人执掌,在黑云旗面前,别说他了,他爹来了都没底气谈资历。
“我贾珝,执黑云旗,代二位荣国公发问,张武鸣,城外敌军几日未曾出营了!”
“三,三日。”
“可曾派人探查!”
“未,未曾。”
“为何不派!知己知彼,料敌于先,这些你不懂吗!”
“禀,禀二位国公,天寒地冻,聚营取暖,疏于操练,我,我认为是正常之事。”
“笑话!你这有吃有喝,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躲在府里自然清闲。他们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他们不愿出营操练,难道还不愿出去抢粮抢女人?”
张武鸣也说不出话了,说到这个份上,他也知道此事不寻常了。
牛继宗忍不住发问。
“珝哥儿,你的意思是,空城计?”
贾珝看向牛继宗,语气稍缓。
“世伯见谅,珝手持黑云旗,代表的乃是两位荣国公,请恕珝无法见礼。”
牛继宗看看那招展的黑云旗,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缩缩脖子。
这就很尴尬了,论资历,他当年还在这旗子下面当亲兵呢。
真羡慕贾珝啊,一家子祖传的亲兵校尉,天天能摸这大宝贝。
牛继宗尴尬,张武鸣则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当着闺女的面被一个小辈训斥,他还不敢还嘴。
铛!
贾珝再次砸地。
“取堪舆图来。”
一开始不知者无畏,现在看到自家将军在这旗子下像孙子一样被训斥,士兵们也知道了这旗子不简单。
再次听到旗杆砸地声,身子不觉一颤,几个机灵的赶忙跑到前厅,取来堪舆图。
躺在地上的伤员艰难挪动,腾出一块空地。
堪舆图展开放置地上,贾珝遥遥一指。
“松江镇!”
张武鸣与牛继宗闻言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