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听过你的消息，门内都觉得你已经尸解了。”玄清道长摆摆手，让玄和等人离开，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鉴散人，语气冷淡。

水鉴没有理他，继续听着诵经声。

声音渐止，水鉴大踏步走进观中，就像主人一般随性，玄清道长没有出声斥责，跟在后面一同进了客堂。

水鉴散人没来由地停下，看向青州方向，那里，清微正携着刘知常父子跨过山门，张三四人正离开乐安县。他的眼睛出现一丝恍惚，这是玄清从未见过的。

“也好。”水鉴散人低下头，他的眼中无数画面四裂，只剩一片清澈。

“你要回了？”玄清给他倒了杯茶。

看着茶杯上的花纹，水鉴散人收起眼中变换的场景，淡然开口：“只是来通禀一声，免得灵宝派太过惊讶。”

“灵宝派？你去南边做什么？”玄清喝茶的手顿了下。

“他人所托。”

“什么托付能让你回来？”玄清道长还记得水鉴散人上次回来丢了个什么包袱。

“我很早就回来了，只是你们没看到而已。很快崂山就会通告你，你要忙起来了。”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在山上的时候，我还分你果子吃，不算份因果吗？”

“当然算，但这是我在少室山拉了你师祖一把的果报，却不能说是我欠下的因缘。”

玄清道长怔怔发愣，轻声自嘲道：“这天下仍有因果。”

“当然可以有，比如你师弟玄机。”

一直表情平淡的玄清道长骤然失色，山巅云雾转眼滚入黑云，气压道观，“确定？”

“当然。”

玄和急匆匆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匣，玄清道长缩地成寸，移身到玄和面前，玄和放慢脚步，将木匣递到玄清道长手中。玄清道长自是认得这木匣的，他启开木匣，里面赫然是四海千寻贴，粗略一过帖子，玄清道长紧紧盯着帖中“玄机”二字。

水鉴散人放下茶杯，眼光越过高山大河定在青州的小院内。

“这小子真能惹事。”水鉴散人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的手指在茶杯里画了一圈，眼睛里有星宿周天而动，“总归不是时候。”

食指点水，反手弹出，水滴破空而去。

“怎么了？”玄清道长感应到水鉴散人的动作，急忙赶来。

“见鬼了而已。”

“什么？那个张三？”玄清想到四海千寻贴上提到的名字。

“不，是个后辈，脾气不好，倒是很有天赋。”

“多有天赋？我快要选下一个道门威仪了。”玄清道长放下四海千寻贴，给了玄和道长一个眼神，玄和道长点头离开。

“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侠客，他不喜欢道士。想去见识下吗？”水鉴散人转头露出笑容。

“不了，就像你说的，我接下来很忙，再说，这种人应该很快就能在江湖上传开。”玄清道长喝完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