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打开手枪的保险,枪口进贴住轩尼诗的额头。他低下头,翻起眼睛斜视着轩尼诗,咧开嘴残忍、自得地嘲笑道:“轩尼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轩尼诗轻轻摆开额头上的枪口,琴酒瞳孔微微缩紧,他大声说道:“琴酒,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机会,想把欠我的还给我,我是救过你的命,可通过陷害我这种方法还人情。”
话没说完,琴酒的枪又一次抵在他的额头上,这一次枪口深深陷进肉里。
他满脸怒意暴喝道:“住口!”叼在嘴里的香烟转着圈落在地面上,溅起几颗细小的火星。
琴酒后退一步慢慢垂下枪口,一阵大风吹来,黑色的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眯起眼睛,像是即将扑向猎物的豹子。
电话接连响起,琴酒连续接起两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是伏特加打来的,他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哥,调查过刚刚的那辆出租车,确实是从海边过来的。他们出发的地址是……”
伏特加说了一个地名,然后说道:“从那里到这里司机一共行驶了35分钟。”
有5分钟的时间差么?
琴酒回想着米花市的地图,从广田雅美所在的位置到司机接到轩尼诗的海边,差不多需要5分钟。
他垂下眼睑,问道:“能查到他从米花饭店出来乘坐的是哪辆出租车么?”
伏特加答道:“不行啊大哥,那个时候街上的出租车实在太多了。”
琴酒斜着眼睛瞪了轩尼诗一眼,不死心地说道:“出租车公司的乘车记录仪呢?”这项工作量是在太大,伏特加不知道怎么回答。
琴酒顿了顿,他同样察觉到这样做的浩大工程量与白白浪费的人力,琴酒淡淡说道:“不用再查了。”
“大哥我接下来怎么做?”
“老地方见。”
他的目光里全是冰冷的寒意:“我知道你能听见,看起来让你躲过了一次。”
轩尼诗别过头去,不理睬琴酒。
琴酒轻蔑一笑,踩灭脚下的香烟。
刚刚挂断电话,他接到第二通电话,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男人说道:“琴酒,打给银行高层的电话没有登记。”
琴酒等了一会儿,轩尼诗意外听见电话里传来江口元好奇的声音:“啊,啊,你好,你好,你的代号是琴酒对么?”
琴酒无声等待着,轩尼诗似乎能看见琴酒后脑上方不断伸缩的红色愤怒标记。电话那边的男人大声训斥江口元,等到电话里再次传来声音,江口元的语气立刻“和善”很多,他恭谨地说道:“我是被一个装扮成女人的男人打晕的,他说自己叫做赤井秀一。”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琴酒差点没有握住电话,他轻轻抚摸自己的左肋,这里有两条赤井秀一留下的长长伤疤。
琴酒的手反复滑过胸口,赤井秀一这个名字如顶在喉咙的鱼刺,卡住他心理最难受的位置,他忽然对继续威胁轩尼诗这件事感到索然无味起来,琴酒黑着脸看着轩尼诗,挂上保险,收回手枪,冰冷地说道:“这次算你走运。”
水无怜奈的腿修长笔直,这双美腿交叉向前,她走到琴酒身边脆声问道:“这么看起来,轩尼诗没有问题?”
琴酒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应她,拉开车门,坐回车里,开着那辆拥有着50年前经典外形的保时捷离开了机场。
等到汽车驶入黑暗的夜幕里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水无怜奈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握住轩尼诗的右手腕,轩尼诗眉头紧皱。她忽然眯起眼睛,堆出笑容,殊无笑意的眼神里闪烁着钢铁一般的寒光,水无怜奈用极其轻柔的语调说道:“你的心脏,跳的还真快呢。”
轩尼诗挥掉她的手掌,水无怜奈意外看了他两眼,意味不明地说道:“真没想到,我们这个组织里还能有你这种有人情味的人。”
她的舌头舔过嘴唇,轩尼诗脱口而出:“这么关心我,难道你爱上我了么?”
水无怜奈冷哼一声,转身走进机场。
韩国之行,琴酒并不参加。这一次的行动由皮斯科全权负责,他们按照他的要求分别下榻不同的酒店。
轩尼诗与水无怜奈出境的借口是拍摄纪录片,所有的白天他们都非常繁忙。
他们并不清楚这一次行动有多少组织成员参加,按照皮斯科的安排,他们二人被分配到的任务是尽全力阻止三星公司一位叫做“李颂贤”的高层在收购大发集团股权的提案上投赞同票。
这件事并不难做,第四天的夜晚,他们顺利绑架在夜店喝高的李颂贤,借用他的家人威胁他不得同意提案。李颂贤似乎对黑衣组织的事略有耳闻,他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身着黑衣的轩尼诗二人,吓得小便失禁,抖瑟塞糠,连连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提案。
水无怜奈从他的卧室里翻走了成本的行贿记录账单,有这份账单在手,李颂贤再也翻不出花样来。
第六天夜晚,完成李颂贤事件后,皮斯科重新分配任务,他们要找到一位手持“李秉承”遗嘱的律师。李秉承是三星集团最大的股东,拥有整个三星集团超过20的股权。就在今晚,坚持收购提案的李秉承突然遭遇车祸,肇事的司机驾车夺路狂逃。李秉承被人医院进行紧急抢救,医院的大夫、护士围着手术台上的老人急得团团转,李秉承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他的遗嘱也突然变得重要起来。
轩尼诗二人向节目组借口外出吃宵夜,准备立刻执行任务。
节目组的跟拍导演给了轩尼诗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他拍着轩尼诗的肩膀,“真心”嘱咐道:“别太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还有要录制内容。”
轩尼诗有心解释,可两个人最近的“亲密”举动,在外人看来确实容易产生误会:提前节目组来到韩国,经常聚在一起“耳鬓厮磨”,现在还要一起外出吃宵夜。
他想到以后还要与水无怜奈一起执行任务,索性熄了解释的心思,仿佛被人说破心思一样抿着嘴唇偷笑着:“我懂得,放心吧。”
水无怜奈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没有解释的意思,就好像第一次见面时自称是他的女朋友一样难以理解,她紧紧挽起他的手,两个人肩并肩走出酒店大门。
他们还没坐上出租车,皮斯科突然打来电话:“立刻到忠清南道集合,马上,这个任务优先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