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儿愤愤的想着,直到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响,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堂屋走去。
“你可瞧瞧这人不好好的?非说我卖闺女,这能是卖吗?丫头崽儿嫁人可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非被你们说的跟犯了大罪一样,你们也不想想,我老婆子还能活几年?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一家子人?大丫头给了宋家小子肚子能填饱不说,咱家里也能宽松一阵,一天天的勒着个裤腰带过日子,像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你们这一个个的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怎么的。”
咸家奶奶见咸鱼儿走了进来,斜了一眼冲着咸老汉道,目光在她结了疤的额头停了一下苦口婆心道:“鱼儿丫头,你也别怪奶奶心狠,说句实在话,这农家丫头一个个的哪有跟你一样泼皮猴似的上蹿下跳,今儿个摸了刘家的鸡窝,明儿个又拔了张家的菜园子儿,这一个个的谁不说咱老咸家出了一个又凶又泼辣的倒霉丫头,你眼看着过了年就十九了,刘大家的苗儿十五岁就嫁了,现在小子都抱了俩,你再看看你,再等两年,别说宋家了,就是张家李家都没人敢跟你说亲。”
瞅了瞅边上还在抽泣的儿媳妇儿,咸家奶奶努了努松弛的嘴,看了看桌子上熬得稀米粥冲着咸鱼儿道:“呐,这糙米粥是宋家给的礼儿,一袋细白面,一袋糙米还有两头猪,天底下哪儿也打不着的好事儿让咱家给撞上了,你还有啥不乐意的?你要是真想让一家老小都跟着你饿死在这儿,那也别说啥了,明儿个就让你爹给回了去。”
咸鱼儿一声不吭,对于咸家奶奶的让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所谓的欲擒故纵?此前的咸鱼儿闹死闹活的不愿嫁,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宋家人丁众多,另一个则是宋家大郎压根儿就不在家,早几年就随军去了,如今所谓的娶亲,无非是想找个女人回家照顾老小,守活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