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如此看来,打从一开始来这之前,你们就已经早早地为我安排好了结局,还不错,哼哼,那个执掌灾厄与改写记忆的明月之珠应该就是你的眼睛吧。怪不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样的结局看似倒也不错。只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生命从你们进入这里开始其实就已经结束了,这超越法则之上的力量是以生命为代价从朱雀哪里借来的一场虚妄,本来想着要在这里灭杀了你们,看来终究还是小看了你们啊。现在的情况,如果我再用朱雀之力,你们一直苦苦等待着的那个东西应该就会出世了吧!深藏于时代的暗流之后,肆意搅弄着不断变幻的风云,你们到底是谁?又究竟意欲何为?”陆知仪眼神犀利,带着必死之心的他对这样突然出现的变故到已经没那么惊讶和在意了,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陆阁主果然不愧为一代天才人杰,当真是聪明至极啊!所以,你真的不决定复仇了吗?我们可是很需要你的力量啊!哈哈哈。”这是一阵听起来极为陌生的声音,这声音是从空间结界中传来的,说话的正是躺在地上的身上长满了树枝的晋夜天。
“你果然还没死,罢了,罢了,看来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啊!中青,知明,对不起啊,给你们留下了个不得了的东西。朱雀,师父,以后凤阁就拜托你们了,知仪先走一步了。”
说完之后,一阵火红的炎火开始自陆知仪的脚底升腾而起,在火焰剧烈的燃烧下,他的灵魂开始逐渐消散,而后身体也随之逐渐溃败,他那磅礴如海的力量也连肉眼可见的生命一起最终都化为了生命树下的一抔尘土,一缕青烟。
神武历五百七十二年春,五月十四日,幽凤阁阁主陆知仪,身死魂灭,道殂人消。
三天前,天台山,天鸾台,沁心池畔。
……
……
“你真的执意要去?”老者抬起头,睁开微闭着的眼睛,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眼神看起来略显憔悴的男子。
“是啊,我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问题的答案一定就在那些人身上,必须亲自去证实,否则,我心难安。”陆知仪说话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尽管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是疲惫。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老者不慌不忙地追问道。
“不只是为了一个答案,更为了一个能让凤阁其他人活下去的机会。”陆知仪看着远方天空在池水中的投影,看起来像是极力地要留着些什么,最后却只剩下一阵怅然若失。
“这便是你舍弃生命也要去的理由?”老者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阁之主,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理由。”陆知仪眼神闪烁,突然又变得无比坚定。
“非去不可?”老者说。
“非去不可。”陆知仪说。
“此去必胜?”老者问。
“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也不知道命运终究会把我们这些人带向什么样的地方,无法预见的事不妨交给未来吧,我当下能够做到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即便如此,我仍然想做些什么,起码要给他们留下一个可以想象的未来?”陆知仪语气平淡,眼神却是无比热烈。
老者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师父,如果我真的一去不回,请将这把朱雀剑交给三弟,让他接替阁主之位,带领大家继续走下去吧,还有就是请您务必转告知明和中青他们,无论发生什么,让他们都千万不要为我报仇,好好护佑凤阁,努力活下去,弟子拜托了。”
陆知仪说完,收起手中的朱雀剑,便决定转身要走。
老者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眉眼微蹙,神情淡然,也许是因为见惯了诸多背影的离去,他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平静地看着沁心池中游弋自如的游鱼,游过来又游过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显得万分舒适和惬意。
老人偶尔也会抬头看一看远方天空那展翅徜徉的飞鸟,飞过来又飞过去,同样显得万分自由和潇洒。
而陆知仪呢,虽然强大到贵为一阁之尊,最终其实也不过是一只被囚禁在无边无际牢笼中的凤鸟,一只饲养在池水中的游鱼,振翮而不能高飞,游离却不能远离,终究是保有着太多的牵挂和羁绊。
有时候,他甚至都还比不上这天空中的飞鸟、湖水中的游鱼,那般自在、那般逍遥、那般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