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开我……”魏瑶努力挣扎,然而被喂了软筋散,整个人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她被摁在一条秋千坐垫上,坐垫两边,用红绸子吊着,高高地悬在兰茵坊高达十米的穹顶上。
魏瑶的手腕被拇指粗的红绳一圈圈绑在红绸子上,她只能坐在上面。
贺春和红姑站在四楼延伸出的横桥上,看着这一切,“红姑,你总说这秋千太危险,太危险,不能拿姑娘们的命来试……如今好了,这样一个美人在空中起舞,你这兰茵坊今夜定然要赚个盆满钵满……”
“今夜啊,红姑不为赚钱,只盼着九公子别怪罪奴家就好……”红姑轻声说道,这声音和寻常不同,带着些疏离和惶恐。贺家的声势,碾死兰茵坊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今夜贺春见血,定然要打闹一番,就算是要把人当场折磨死,兰茵坊也得受着。
“推下去!”贺春发话,打手领命,脚一踹,魏瑶连同秋千一起坠了下去。
台下的人惊讶地看着半空中的美人,那秋千滑到最低处,离地也有五六米,若是人摔下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要香消玉殒了。
萧桓和白藏刚走进兰茵坊,就看见了当空盘旋的魏瑶,“乖乖……”白藏叹道,“都说兰茵坊是大昭最疯的青楼,这可真敢玩……”
那红绸薄如蝉翼,根本撑不住人的重量,一旦开个口子,就会立即断开。
魏瑶手腕被绑,无力挣扎,她看着脚下数米高的虚空,整个人都陷入恍惚。此时此刻,她的意识反倒变得更加清醒,甚至精准想起了城楼上那一刻,拿到箭射来的方向。不是他射的箭,红绸断裂的片刻,魏瑶的脑子看清了射箭人的身影。害死她的,是皇帝的护卫队首领。
秋千坠落,人也如风筝一般向下跌落,人群发出惊呼。
萧桓快速上前,运转内力,在人落下的瞬间,转移力道,魏瑶感觉如同踩在棉花上,脚尖落地,随后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怀抱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是了,栀子花要开了。
“魏小姐……”萧桓看着眼前的脸,同画中的容颜合二为一。
“哥哥,救我……”魏瑶说完,昏倒在萧桓怀里。
那是她的第七世,萧桓是年轻皇帝,她是皇帝唯一的亲妹,一国公主。为了止戈停战,让国家有足够的时间来休养生息,她选择了嫁到漠北王朝,用联姻来寻求和平。然而帝王的野心,是永久的和平,而不是建立在姻亲上岌岌可危的日子。她明白自己皇兄的苦心,所以尽管在漠北备受宠爱,她还是亲手了结了漠北王,并在大军到来的前一刻,服毒自杀。
在梦里,魏瑶看着那一世,自己的兄长抱着自己腐化的尸身,在无人的殿宇中嚎啕大哭。他成了最优秀的君王,守护了他的子民,却唯独没能守护住他唯一的亲人。
“哥哥!”魏瑶惊醒。
身边打盹的婢女醒过来,见魏瑶醒了,急忙喊道,“魏小姐醒了……魏小姐醒了……”
于是一场兵荒马乱,大夫被叫来诊脉,最后点点头道,“之前昏厥是惊吓所致,如今经过休息,已经无碍……”
“魏小姐没事,我要去告诉公子……”婢女就要往外跑,被魏瑶拉住,“是谁救了我?”
“我们家公子……哦……不是,是太子殿下……”婢女反应过来,转身行礼道,“我是白藏公子的丫鬟,灵雀。公子嘱托我照顾小姐,现下小姐醒了,我去跟公子还有殿下报告这个好消息……”
这丫鬟十五六岁的年纪,和魏瑶一般大,只是这性子活泼了不少,想来寻常她家公子没怎么拘束过。
正说着,萧桓已经听到风声,从门口走进来,“你醒了……”
魏瑶看着这张酷似前世的脸,“你就是太子殿下……是你救了我……”,说着就要起身。
萧桓摁住她,“不用这些虚礼……方才青州王还与我通信,提及你在船舱留的记号,让他们顺利揪出了背后的人……”
青州王,是大皇子萧稷。
“青州王他……”魏瑶刚醒,一时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