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玖鸢没想到白朝颜真的有帖子,愣了愣就道,“就算宰相府真的给白家下了帖子,也一定是邀请白舒沅的,说,你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才从白舒沅的手中将帖子抢过来的……”
庒玖鸢正说着话,就见白朝颜忽然抬头看了看天。
庒玖鸢拧眉道,“你看什么?”
白朝颜‘咦’了一声,指着头顶上的日头就道,“这天还没黑呢,鸢家姑娘怎么就开始说上梦话了?”
“你……”
“癔症是病,可需我给庄家姑娘开几副药调调?”
庒玖鸢给噎得脸都绿了,恨不得亲自拿着扫帚将白朝颜扫出去。
“这是在吵什么呢?”疑惑声由远及近,就见顾韵怡在几名闺秀的陪同下,正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憋了一肚子气的庒玖鸢,故意扯着嗓子道,“怡姑娘来的正是时候,这里有人拿着别人的帖子滥竽充数,在场的众人都能作证,我不过是好心提醒,竟被公然恶语相向。”
上京的闺秀们,谁不知白家从不参与文会?
而白朝颜刚回到上京,就出现在了这里,不是溜进来的又是什么?
如此想着,花园的闺秀们同仇敌忾的看向白朝颜。
顾韵怡闻言,细眉紧蹙,没想到竟有人敢在宰相府内放肆,提着裙子匆匆而来,本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结果……
就瞧见了面色淡然的白朝颜。
竟然是她?
这一刻,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白朝颜。
那一双双眼睛里,均是坐等白朝颜出糗的兴奋。
可顾韵怡却在此时开口道,“这帖子确实是我给颜姑娘的。”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顾韵怡来到白朝颜的身边,亲密地挽住她的手臂,看向众人又道,“颜姑娘是我亲自请来的贵客,要是有人当真不愿与颜姑娘和平相处,我现在便派人送其回府休息。”
众人鸦雀无声,根本不敢再有任何的质疑。
顾韵怡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挽着白朝颜的手臂就往花厅的方向走了去,只是在路过庒玖鸢时,白朝颜忽然停下了脚步。
“找这么多人来看自己的笑话,难道这是鸢姑娘的某种特殊嗜好?”
顾韵怡汗颜。
几日不见,白朝颜这张嘴当真是愈发犀利了啊……
庒玖鸢何时这般被人讥讽过,举着手臂就朝着白朝颜冲了过来,顾韵怡见状,连忙将白朝颜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刚刚那些前去叫顾韵怡的几个闺秀,均是七手八脚地拦着庒玖鸢。
如今这场面,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顾韵怡是在偏袒白朝颜。
白朝颜看着张牙舞爪的庒玖鸢,心中颇为满意。
等今日过后,庒玖鸢善怒刻薄便会传遍上京,祖母最是不喜这种性子,届时就算白舒沅磨破了嘴皮子,也别再让庒玖鸢想踏进白家的大门。
顾韵怡一路带着白朝颜来到了花厅,见四下无人便道,“这帖子确实是从宰相府出去的,但并非是我下的,只怕是有人别有居心,颜姑娘还是快些离开才好。”
白朝颜摇头道,“要是我现在走了,以后上京的这些人又要如何讥讽白家?”
顾韵怡愣了愣。
这般局势,常人都会选择自保,可白朝颜顾忌的却是白家?
顾韵怡拉着白朝颜的手,带着她进了花厅,特意将其安排在了一处角落,才又道,“今日前来参加文会的人数众多,只要颜姑娘安心坐在这里,轻易不会被人发现的。”
白朝颜点头微笑,“如此便谢谢怡姑娘了。”
顾韵怡笑着道,“以前你我多有误会,但好在并不深,如今颜姑娘的气度胸襟都令我深深钦佩,要是颜姑娘不嫌弃,日后便多来宰相府走动便是。”
这是打算交白朝颜这个朋友了。
片刻后,前来参加文会的人都进了花厅,才子才女见面自是先要相互寒暄一番,再是作诗对赋的。
白朝颜看着那种虚伪至极的吹捧,就觉得无比可笑。
再是听闻上京这些自诩清高的文人墨客,做出的诗词无不是自吹自擂,王婆卖瓜,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的白朝颜,干脆拄着面前的矮几悄悄的打起了瞌睡。
不远处,庒玖鸢瞧着白朝颜那样子,就冷笑一声,“对牛弹琴,不外如是。”
旁边的闺秀们静默不做声,刚刚她们险些被庒玖鸢害惨,如今自不敢再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