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元湛的马车朝南,梁悦容的马车朝北,竟是分道扬镳了。
顾玲珑埋伏在屋顶,看着这一幕,眼眸微微眯了一眯。
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朝墨元湛追了过去,安王府的马车一路缓慢驾驶,在京城里绕行着。
顾玲珑心中不耐,犹如一只飞鸟般掠了下来,挡在了马车面前。
骏马长嘶一声,堪堪停下,充当马夫的连铮横遭拦路,下意识地抽刀迎敌,“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马车,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看不打紧,站在眼前的这厮不是云锦又是哪个
连铮暗道不妙:“怎么又是你!”说罢眼神微微躲闪,云锦这个死断袖不会是闯王府不成,特意来半路堵人吧?主子还在车上,她一来不是都露馅了?
顾玲珑懒得搭理他,她直视着那扇紧闭的马车帘,定声道:“末将云锦,见过安王爷。”
她话音刚起,车帘就被掀开了,墨元湛探出头来,有些微讶地看着她:“阿锦?”
瞧瞧他这幅模样,像是看见她有多意外似的。顾玲珑在心底冷冷一哼。
“末将有些话想单独与王爷说,不知王爷应不应允?”
顾玲珑硬声硬气地说着,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疏远,墨元湛眉头不着痕迹地挑了挑。他挥了挥手,示意连铮下去。
连铮面色一变:“主子!他”
“连铮,不得无礼,退下。”
墨元湛低斥道。
饶是连铮再有更多的怨言,也不敢当着墨元湛的面放肆。他恼怒地瞪了顾玲珑一眼,警告意味十分浓郁。然而顾玲珑对连铮的敌意视而不见,连踩都没踩他一眼。
连铮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墨元湛温声开口:“阿锦,你”
话音方起,顾玲珑忽然身形一闪掠到了他面前,两手猛地撑住了他面前的马车架上。
“墨子曦,你是不是疯了?”顾玲珑疾言,头一次直呼墨元湛的名讳。
墨元湛怔然,顾玲珑连珠炮弹似地质问道:“你忘了在襄平侯府梁悦容那个女人是怎么陷害你的?你竟还敢与她走在一起,就不怕她再陷害你一次,叫你名誉扫地嘛?殿下,你好糊涂啊!”
顾玲珑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这种感觉就像亲手温养出来美玉被人玷污了一样,说不出的闹心。
她心里起着一股无名邪火,并不愿去细究这怒火到底从何而来。
墨元湛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这样恼羞成怒,竟是低低失笑。
他柔柔望着她,笑道:“阿锦无需恼怒,方才梁小姐登门不过是来致歉,方才进门就被我请了出去。我与她并未多言,更不谈私交。”
墨元湛好言好语地解释着,倒衬托出了顾玲珑在无理取闹一般。
顾玲珑意难平,言语尖锐:“梁悦容会这样好心?”
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会舔着脸来致歉?
听得墨元湛道:“她是来替她大哥致歉,梁靖安一时糊涂,害得我险些受害。”
果然,梁悦容就知道推诿责任,竟是拉出了梁靖安来给她挡灾,好不恶毒的心肠。
顾玲珑冷冷道:“你现在可算看清楚梁悦容的真面目了?那女人对你心怀叵测,她不顾礼数地登你府门,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你就算不想跟她有什么也解释不清了。殿下,非常时期,你更应该知道避嫌。别为了一个女人枉顾宏图大业!”
顾玲珑只道自己苦口婆心,将事情的利弊都摊开在了墨元湛面前。她扶持跟随墨元湛多年,绝不是要看着墨元湛拘泥在小情小爱里。
顾玲珑沉浸在情绪里,丝毫没察觉到此刻她脸上的神情有多耐人寻味。墨元湛何等精明,从她这异样的表现中,搜寻出了蛛丝马迹。
忽而,墨元湛出声:“阿锦,我与梁悦容相见,你为何如此生气?”
“我是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不想殿下误入歧途!”顾玲珑状似理直气壮地回应。
墨元湛双眸幽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可曾经,阿锦还将梁悦容的画卷送上,要我与襄平侯府结亲。阿锦如今为何改变了心意?”
顾玲珑一噎,她睨了墨元湛一眼,竟发现他的眼神无端有些锋利,好似要将她的内心看穿一样。
顾玲珑堪堪与他对视,冷笑一声:“你什么意思?我对你推心置腹,你竟怀疑我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