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
她抬头看过去,这位工部尚书王鹤年此刻正坐在那里,微微发胖的身躯显得他整个人孔武有力。
“我女儿与你有缘,你也别喊我什么王大人了!来来来,赶紧坐下来。”
神荼坐了下来,却没答应,“她于我,是救命之恩,如此大恩,我必不敢忘。不知王大人今日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王鹤年盯着神荼,认真打量了一番,“你和你爹一样,都这么古板又木讷。王大人、王大人,这么生疏,怕跟我扯上关系啊?”
神荼摇了摇头,否认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今卢府的处境,王大人若是牵连过深,只怕是福还是祸,可是说不准的。”
王鹤年无奈地道:“行行行,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不过,你应该能猜出来我为什么会约你见面。”
她起身,行了一礼,“玉婵不敢乱说,斗胆一问,大人可是为了除去萧沐?”
王鹤年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摇头道:“不,你跟你爹还不一样。我看你的胆子,比他大多了。”
神荼没有放在心上,而且追问道:“王大人既然没有反对,那我便认为你是默认了。那大人为何要除去萧沐?”
直愣愣的问题砸到了王鹤年的头上,他有些犹豫。
“大人,一会天气就冷了。我身子弱,受不得凉,很快得回府了。”
王鹤年听到这么直白的催促,笑了笑,“怪不得你能和我女儿看对眼,你的性子比她还大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他清了清嗓子,“我在工部这么多年,兵器制造一眼就能看出好坏。这次驻扎在城外的士兵,我无意间看到了,他们用的,不是朝廷这边直接运过去的。那材料里,杂质更多,勉强可用罢了。”
神荼立刻领会,“大人的意思是说,萧沐以次充好?好的那些兵器,若是私藏,那就是谋反;若是没有私藏,那变卖的银子,肯定就落到了他的腰包里。”
“我曾听说,”王鹤年接着道,“他在皇上面前说,他觉得,军饷少,是你爹私吞了。”
神荼点头,“他在中间结党营私,中饱私囊,却又担心东窗事发,杀人灭口。”
“如果是真的,那他不仅拿了军饷,嫁祸给他人,还变卖武器,以次充好!要是因为武器不够精良,和边关那群匈奴人打输的话,我的结局,只怕会比你爹惨多了!”王鹤年有些生气,嗓门都不自觉地变大了起来。
原本,神荼记得齐欣瑶与萧沐的成亲,轰动了整个京城。
无论是聘礼,还是嫁妆,都远超规格。
神荼还以为是皇上赏赐,如今她才发现不对劲。
国库因为军饷一事,再加上新的赋税还没有收上来,国库已经有些空虚。
皇上哪来的银子,去赏赐呢?
可按照朝廷律法,所有掳获的东西都归朝廷所有,其中的一小部分才会拿出来犒赏将士。
萧沐的银子,都是哪里来的呢?
“王大人觉得,这些东西拿到皇上面前有用吗?”神荼明知故问道。
“有用,但没有大用。”王鹤年叹了一口气,“如今,他好歹是唯一的将军,皇上还用得上他,自然就能忍。”
“所以王大人是看中了我二哥?”
“不错!”王鹤年不再犹豫,“我观察过你二哥的人品与武艺,远胜萧沐。如果有一个比萧沐好用的武将,皇上自然就有了别的选择。我想日后与你二哥打交道,肯定比与萧沐打交道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