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姚枢心中明了，忙真诚下拜。

却被那声音止住。

“非是救你，但救世人。”

他一挥手来，一股微风将姚枢微微拖住。

姚枢见他身形愈不凝实，怎容得他多耗力气，连忙抬身劝阻。

“前辈，务必保重身体。”

却被他伸手止住。

“生前练不出法力，对这‘呼风’喜欢的紧，却使之不出。”

“死后凭着这阴气，勉强催动，怎么用也用不够！”

身形却越来越黯淡，他的神色却显得明亮。

“今日同心协力，共诛邪獠，甚是快意！”

“观你有勇有谋，乱世之中，定能存身。”

“莫要称我前辈，称我为道友罢！”

姚枢有些意外。

那乌衣男人只对着桂树跪了，指着姚枢，道：“师父在上，徒儿斗胆，自作主张，欲将道经传与此人。”

“这...这是为何？”

姚枢一时愕然。

“为何？”

“哈哈！”

“我非助你，但助世人！”

“世道虽苦，罪在天，罪在君，罪在官，罪在贼，却绝不罪在百姓。”

“乱世人命如草芥，今有道经，助你存身，若有余力，请救上这世人一救。”

“章某在此，谢过了。”

月光下，一身乌衣拜完桂树，却又赫然向姚枢拜下。

“使不得！”

姚枢伸手去搀，无奈双手却穿了过去，只眼睁睁的看着他弯腰拜了下去，不得不受了这一拜。

“前辈，这...”

“叫道友！”

“道友，这又是何必？”

那乌衣男子摆了摆手，背过身来去，似是卸下了千斤的重担。

“你不懂。”

“这一拜拜的不只是你...”

他缓缓转过头来，眼神露出些追忆。

“更是当年的我！”

“不单是替我拜......”

“也是，替世人、替百姓先行拜过！”

“前辈，这......”

“叫道友。”

“道友......”

不知谈了多久，直到乌衣男子的身影逐渐淡去，在皎洁的月光下几不可见。

“山高路远，江湖再......哈哈，倒是不能再于江湖相见了！”

“姚道友，珍重。”

直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曾收敛挂在嘴边的笑容。

“章道友，珍重。”

姚枢话音落下半晌，却不见回应了。

桂花树下，已无那道乌衣身影。

惟余桂香袅袅，还有那用木盒装包的半部道经。

一缕乌黑的气丝缓缓飘入挂在姚枢胸前的玉佩，泛起阵阵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