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是妖，鬼是鬼，对我们人类来说，这两者是不可混为一谈的。”

源四季闻言，微微侧了侧头，向正在开车的井上警部笑了笑：“井上先生有何指教？”

“嘛，指教什么的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一点点，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的好奇心，关于源少爷你的。”

井上警部看似仍在专注的开着车，但那讨好的笑容撑起了满脸的褶子，露出了一口布满烟渍的黄牙。

这人嘴上左一个少爷，右一个少爷，但连一个敬语都不带上，听在源四季耳中，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或者……

暗藏杀机。

源四季于是闭口不言，安静等待对方下文。

果不其然，井上警部继续道：

“源少爷你呀，我可是闻名已久哦，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尤其是天天跟那些什么怪异啦，都市传说啦这类麻烦事打交道的人，在如今的日本可是不多了，圈子里一旦有什么新鲜事，不出几天，整个日本都会传的沸沸扬扬啦！”

说着，井上警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身侧摸出了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自顾自的点上深吸了一口。

喷涌在车内的淡蓝色二手烟雾让源四季眯了眯眼。

“哦，抱歉！”井上警部笑嘻嘻道，“源少爷抽烟吗？”

源四季不答，只是道：“您继续说吧。”

井上警部嘿嘿笑了两声，夹着烟卷的两根手指轻轻搭到方向盘上，声音突然放轻：

“那么……源少爷，在你看来，那些神社寺庙的神道们口中所谓的八首体，究竟是妖，还是鬼呢？”

八首。

八俣远吕智。

这是妖物的尊称。

在更通俗的神话传说当中，祂还有另一个名字。

八岐大蛇。

八头，八尾，蛇身。

狂海暴浪，尾中藏剑。

从水从金。

古时大妖。

大妖，已经是这个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了。

而八首体……

源四季微微扭了扭脖子。

他的身体里，融化了一颗八岐大蛇的头颅。

他，就是井上警部口中八首体。

车内的烟雾萦绕。

源四季知道，眼前这位井上警部的式神名为凤凰火。

车内飘荡的烟雾，也绝不仅仅只是二手烟那么简单。

只要这位井上警部轻轻打个响指，正在高速行驶的整辆车子瞬间就会被炸上天。

这种手段，也只有源四季这种真正的圈内人才会清楚。

作为人类，能与怪异对抗至今还活着的家伙，没有几个精神正常的。

所以，源四季收敛了笑容，浅浅斟酌了下用词，谨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