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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张秧回乡

2008年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极具意义的一年。对于张秧来说,除了汶川地震和北京奥运,还有两件刻骨铭心的事:毕业,结婚。

张秧出生于1985年,在那个温饱问题还未全部解决的时代,她的老祖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听说是希望她能吃得饱,好养活,老祖在张秧3个月大的时候去世了,一张遗照,放在供桌上。

那时候村庄里面的房子,都是两层的土木结构,进门是灶台,柴火,往里放一张八仙桌,在堂屋中间靠墙的一侧是上阁楼的木楼梯,靠着楼梯堆着粗粮,玉米,麦子,还有麦麸和米糠。堂屋最里面关着牲口,一般都是养着两头猪,一头牛。牛是耕地的主要劳动力,两头猪从开春养到腊月,一头卖给猪贩子,一头杀了做年猪,也就是一家人一年到头的荤菜。

阁楼上按照主人的意思摆放着一家人的床铺,其他重要的物品,以及一张供桌。供桌上虔诚地供奉着信仰的神仙,以及离世亲人的遗照。庄户人家喜欢串门,都是蹲墙根话话家常,一般不上楼,小孩们惧怕阁楼上的供桌,也不轻易上楼,偶尔上去走到供桌前,也是低着头窜过去,生怕走慢了被抓住。而张秧就喜欢注视着自家供桌上老祖的遗像,大人们只当是她憨子胆大,年幼的她也不知道,这是她和老祖未尽的缘分和牵绊。

2008年7月6日,张秧大专毕业回到了村里,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她大三交往的男朋友他信辉,以及他信辉的同宿舍好友于永。他们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毕业时约定就在西安找工作,却遭到了丁老四的坚决反对,于是她只好回家来。张秧和他信辉处于热恋期,于永在西安找工作也并不顺利,于是他们三人就一起回来,准备在张秧老家找工作。

刚进家门,张美花看到他们三人有些诧异,招呼他信辉他们放下行李,就说:

“姑娘,你爸爸在砖厂吃饭,让你去砖厂找他。”

“我不去,砖厂有多少只大狼狗,我怕得很。”

“你到路口打电话给他,他要带你去钢铁厂说你工作的事情。”

张秧无奈只好让他信辉在家等她,去砖厂找丁老四。

丁老四在张老板的砖厂喝了酒,出来时已经满脸通红,他和张秧说:

“就是半坡上建的钢铁厂,在招工,我和他们李总说好了,让你去办公室上班,人家说等你回来就过去。”

丁老四带着张秧到钢铁厂找到李总,李总让等着办公室邱主任办事回来面试。丁老四说:

“半坡这里就是我们以前的山地,你小时候还经常跟着我们来这种玉米,现在建厂也修了路,你一会整完了顺着路回家就行。我村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张秧等了一个多小时,邱主任回来了,一位很年轻的女孩,张秧入职后一直称她为邱姐。在那个全国女性统一齐刘海波波头发型的时候,邱姐一个干练的短发,让张秧印象深刻。邱姐说她怀孕了,办公室杂事又比较多,急需人手,让张秧次日到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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