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孩子，不是被欺负了就要打回去，你打不过的，就算拼命也没有用！”

陈德农似乎听懂了母亲的话，忿忿地说：“要是我爹还在，他们肯定不敢这样！”

母亲说：“要是你长大了像你爹一样强壮，他们还会欺负你吗？”

这个时候的陈德农想的不是快快长大，而是以后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影响母亲了。

他在想，如果当时那两个大孩子并不是各踢了母亲一脚就跑，而是继续踢打母亲，母亲也是没有办法的。

而且事后对方的父母还会指责母亲，说她一个大人竟然跟孩子打架！

就算母亲被两个大孩子打伤了，人家也会说：

他们只是孩子，你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他们一定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医院检查，然后总会拿到对他们有利的报告的。

这事他见过，同村的张定有家就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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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有是同村另一个小学的学生。

全村学校搞活动时，那个小学的学生全都到了村部这边的学校。

就是那一天，张定有被村部这边学校其他同学把鼻子打破了，他流着鼻血哭着回家的。

他的爸爸找过来时，那几个打张定有的同学为了不让张定有的爸爸到老师这里告状，就在学校的东边小门外拦住了张定有的爸爸，纠缠之中，一群孩子把张定有的爸爸围困在中间，将他也打了一顿。

当老师出来时，那些孩子都跑了。

张定有的爸爸此时已经气疯了，扯着嗓门跟村部小学的老师讨公道。

然而公道没讨到，他却与老师们冲突起来，几个老师把他按住，说是要抓到镇上去。

陈德农记得很清楚：张定有的爸爸的一只布鞋被踩脱了，边上一个低年级小学生冲过去就将它捡起来扔到了学校的瓦房顶上。

后来听说张定有的爸爸被镇上关了起来，在学习班里学习了整整两个星期。

再后来，又听说张定有再也没有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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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陈可魁说，“我现在终于懂了爸爸为什么到了我后妈那边，不让我和我的奶奶去那边，他自己也几乎不回来！”

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我懂了，他不想因为他而拖累我与奶奶！”

“这只是一个方面。”丽安看得比他快，她说，“后来的事没你想的那么悲催。”

张定有与他的爸爸确实够悲催的，但是陈德农家不会发生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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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母亲就把陈德农独自留在了家里，自己去了县城，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镇里的几个干部就到了那两个孩子的家里，把他们的家长罚站在门口，副镇长当着他们孩子的面连抽了那两个家长几十个耳光。

母亲是被县里的车送回来的。

那天学校没有上课，开了一天的整风会，那两个打他的孩子被罚站在台上一整天，连中午饭都没让吃。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陈德农了。

但是，也是从那以后，所有人见了他的母亲都躲着走，这在陈德农的心里，比人家打了他母亲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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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那年，你爸爸还是把那两个已经上了高中的同学打了。”丽安已经看到了后面，她对陈可魁说，“那个中学是初中高中都有的，当时的高中是两年制，那两个同学已经是高二了，但他们还是被打了，不是因为当年被罚的事而不反抗；他们反抗了，是真的打不过你爸爸。”

陈可魁没有说话，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因此知道了才上初中的爸爸与自己上初中时一样，体力都是超过同龄人的。

丽安说：“要是以前，因为你爷爷，只要人们知道了，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你爸爸！”

陈可魁已经确定爷爷有特殊身份。

“但是，”他终于开口了，“镇上与村里也搞得太过了些，难怪我的印象中，奶奶总是不跟人打交道，在外面几乎一言不发！”

“那你知道那两个大孩子为什么后来敢于反抗吗？”丽安可能真的对这些不太懂。

陈可魁说：“我的爸爸一定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揍他们的。”

丽安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时代变了。

有些话，陈可魁知道，却不想知道；有些道理，陈可魁懂，却不想懂。

他对她摇着头说：“你不要从我的嘴里了解其它原因了。”

丽安也摇着头说：“好吧。”

两人都站了起来，都没有再说话。

然后都收了眼镜，一前一后走出了客厅，到了院子里，又接着往外走。

经过那根棍子时，陈可魁捡起了它，将它提在了手里。

他问丽安：“你们费这么大的功夫扒我家的祖坟，仅仅就是为了魔方文偶吗？为什么不是直接出钱从我的手上买呢？”

丽安说：“首先，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艾莎的生命延伸体；然后，不要说艾莎为了什么魔方文偶的技术资料，凯恩·泰力七年前就已经获取到了。”

陈可魁马上反应了过来：“末椰岛？”

丽安说：“是的。”

七年前？陈可魁又联想到了里川的恶魔文偶事件：“那次事件引发的？”

丽安说：“算是吧。”

丽安的步子迈得很快，陈可魁紧赶了几步，跟上她问：“你现在要带我到哪里去？”

丽安说：“我想看看这棍子还有什么特别的。”

陈可魁问：“你怎么知道我经过它会捡起它？”

丽安说：“那得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