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这些没有了生机的躯体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他们全都死了！

莫聆想下水去捞，又怕跳进去再次沉到底，于是跑到小扁虫的前面拦住他们，想让他们下水去把他们那些同伴捞上来。

他们停住了，但是没有听她的，甚至连朝水面看一眼都没有。

莫聆一把拽过小扁虫，冲他吼道：“你怎么回事呀小扁虫！你不认识我啦？你怎么能丢下雪月与石头墩子不管呢？到底怎么回事，快跟姐说呀！”

小扁虫只是木木地看着她，既不说话，也没动作，如果说晓雨的副本是个半机器人，那小扁虫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个机器，莫聆感觉不到他有意识，感觉不到他有灵魂，感觉他像一个空空的躯壳，里面什么都没有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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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飞坐在地上，不去看那个壮汉，而是按晓雨说的让自己进一步冷静，然后启动青丘之北十字标，重新锁定原计划的目标——沉灵湖南岸偏西五公里处。

他感觉差不多了，就一轱辘爬起来，瞟了那壮汉一眼，转头就往南走。

那个大汉见他不再往岔口方向去，笑着朝他挥手说：“这就对了，回吧，回哪儿都行，只要不往外跑就好。”

那声音那语调，听起来还挺温柔的，石飞感觉像是长辈在跟未成年的孩子说话。

他的步子越迈越快，不一会儿，就感觉不到身后那股强烈的压迫感了。

这个时候，他不再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自己却不知道，而是找回了自我，找对了方向。

“好强的炁场！”石飞感叹着，脚下生风，一路如飞地朝莫聆所在的位置奔赴。

很明显，他感觉到了，莫聆这个时候又在发呆，呆呆地站在一小群孩子前面，似乎意识凝固了，人也石化了。

他还能感觉到那几个孩子——通过莫聆迟滞的意识感觉到的，那些孩子的意识似乎也凝固了，躯体也石化了，一个个一动不动地站在莫聆的面前，像一尊尊腊像。

还有一个人在朝他们那边走，也是个小孩，与那群孩子差不多大，他走得并不快，石飞评估了一下，按这个速度，自己赶到，他都不一定能走到莫聆身边。

石飞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对呆滞状态的莫聆造成伤害，他不想太多，反正处于这种状态，没有人靠近，也是很危险的，甚至她自己一时没回过神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内旺崔就做过这样的试验，不只是虫子或者蛇，猫狗都拿来试过，也包括人，其中一个人被他拿来试验时就是处于这种状态死掉的，当时内旺崔感觉这个人还是活的，就去忙别的了，回头看时，就那样了——神态固化在他离开那会儿的样子，身体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死了！僵僵地死在那儿了！

石飞无法让自己的移动得更快，又一次动了使用工具走捷径的念头。

晓雨再一次阻止了他，并告诉他：莫聆的意识只是迟滞了些，并不是中止了，只要他按这个速度赶过去，天亮之前一定能见到她。

天亮之前？

就算这是夏天，沉灵湖地方也得到六点之后天才慢慢亮起来！石飞估算了一下，根本不用到那个时候。

难道是晓雨察觉到前面又有什么阻碍吗？

“你想多了！”晓雨告诉他，“我指的是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天亮的时间。”

那就是不到五点钟就能赶到，这与石飞估算的时候基本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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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聆知道石飞马上就要赶到这里，但她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身体像冻僵了一样动弹不得，意识里也像加入了面粉，黏黏糊糊的流淌不起来。

有个什么人在向她靠近，虽然还很远，而且很慢，她能感觉到，感觉很清晰，但是她像在做梦一样，明明知道身后有人，却无法转回身去察看。

她身后走过来的是油皮，莫聆没有感觉出来是他，只是知道是个与面前的这群差不多大的。

油皮并不像小扁虫这样僵僵的木木的，他像正常的孩子，走得慢是因为他还在东张西望，有些调皮，似乎对周边的一切充满着好奇，他这样子更显得有活力。

他的脸上，甚至还洋溢着快乐与幸福，一直开心地微笑着。

但是，当石飞像一团火焰从他的身边滑过去时，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石飞没心情管他，只管前冲，冲到莫聆的身边才停了下来。

他一停下来，莫聆就像回了魂一样突然清醒过来，而且就在这一刻，她马上意识到了身后走过来的是油皮，然后就不顾石飞，转身向油皮迎了过去。

“喂！”石飞喘着气冲她叫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你没感觉到他们都不正常吗？”

小扁虫明显不正常，但是，油皮有不正常吗？

他见到莫聆还热情地跟她打了个招呼：“莫聆姐，你什么时候到的？”

莫聆感觉他是正常的，所以拉着他的手一起往回走：“他们怎么啦？”

油皮说：“可能受到了一些冲击。”

“什么冲击？”莫聆眼睛一直盯着油皮看，她根本就没有去思考他说了什么。

石飞见他们已经走过来了，也就没有想太多，而是看了看身边这些呆若木鸡的小孩，又看看湖面，湖面上的尸体与那些五彩缤纷的漂浮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走到水边，先是用手捞起一些漂浮物捧在手上看，这些如尘埃般的小颗粒在石飞眼里看不出什么门道，所以又放回到水中，然后用手招水，想让这轻微的水流把那些尸体漂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