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是东玄要他们来火州帮忙的。

据说电影《名利修罗场》拍摄过程中采用了两个魔方文偶——一种高仿于生命副本的微生物属性与微机械属性叠加的复合生命体，它们一个叫青皮，另一个叫现眼包。

东玄未来的嫂子柳伶幺当时特别偏袒现眼包，现眼包最后却演变成比伊玛里川那个“恶魔文偶”还可怕的魔方生灵。

那一次，它差点要了柳伶幺的命。

是石飞带着晓雨的工艺品改良成军用智能生灵控制并摧毁那些作乱的魔方文偶与魔方工具人的。

莫聆不明白，跟柳伶幺一起参与《名利修罗场》拍摄的剧务工作的陈可魁为什么会突然头痛，为什么在医疗技术最好的阈内王国治不好，为什么会被带到伊玛的里川去，让那里唯一幸存的活人——仙归僧给他治头痛病。

要知道，伊玛的里川正是“恶魔文偶”出现的地方，那里可能有上千居民，在一夜之间，被一个解除了约束的魔方文偶一个一个拆解成了一滩滩零碎的人体组织。

不过，那只是她当时的困惑，现在的莫聆还不知道会在帕林东再次遇上陈可魁，所以暂时也就没去想这个人。

莫聆之所以来这边，只是想再见当年她投喂过的那五个小孩，也就是风花、雪月、石头墩子、小扁虫与油皮，他们的名字还是她取的呢！

三年来，她一直没空，不是读书就是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有时也在想，有了合法的人的身份后，怎么就这么多破事呢？

有些事完全没有必要的，可是她却必须要去做，然后浪费了很多很多时间。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得过来看看，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要来这边，老太太杨金花让她顺便了解两个人：达奚文忠与扬。

达奚文忠她见过面，他是帕林东的头人，也就是帕林东镇的镇长，三年前略略打过交道；

扬的有效信息几乎没有，只有一个名字，还是一个字的名字。

老太太只是说，据说这个边陲小镇的头人达奚文忠或者他的部下已经成了“布尔乔部落”与“勒方运动联盟”的棋子，并且还在为“新垣公社”办事；

扬却可能涉及多方面的事。

至于哪些方面的，老太太没说。

只是让她留意着一些反常的、离奇的事。

正好，这次东玄也想让他们帮帮忙——他哥哥东皓所在的布氏财团出了一些事情，东皓他们的无常项目组都已经无能为力了。东玄也说让她留意一下反常的、离奇的事。

如果真的有发现，她只要在他们的九洛系统里让晓雨知道就算汇报给了老太太，并在他们之间的意识关联里告知梦瑶，梦瑶会告诉东玄的。

她启动了他们几个人都有的“非接触触觉”，也就是柳伶幺所说的“意识触摸”，在列车上一节一节地扫描，还真让她扫到了一样离奇的、反常的东西。

那东西在一个少年手里，那个少年并不在她同一车厢。

他在五号车上，靠窗的位置，当时他旁边靠走道位置是空的，她就在他的身边坐了下去。

“嗨，”她打了个招呼，“你也到火州？”

你看她这招呼打的，好像自己要到火州似的——她明明是要去帕林东的，这趟车只到圆仓，她到了圆仓还需要换乘那趟慢车，火州只是高铁途经的其中一个站点而已。

那个少年朝她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书合了起来。

“你喜欢看纸质书吗？”她瞟了一眼那本合起来的书，只看到封面上的人像，书名可能被他的手挡住了（当然也可能根本就没有书名），“是为了更好地在书页上做笔记？”

她并没有看到他手中有笔，但是她依然这么问。

那少年摇摇头，冲她笑了笑，把书收了起来。

现在收起来已经来不及，莫聆早就看清楚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那本书虽然与普通的纸质书一模一样，但是它的每一页文字都会变，你从头往后看，看完之后再看第一页，内容就变了，像一本永远看不完的书；

你从中间往前翻或者往后翻，再翻回去，内容也会变，似乎它的内容没有个定数，无论怎么翻，只要你没有认真看，翻过去的那一页内容，你就找不回来了——目前给莫聆的感觉是这样的——她还没有发现它的内容变化有什么规律。

莫聆一边观察着，一边跟他闲聊，另一边同步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晓雨与梦瑶。

这少年一开始时似乎不会说话，只会摇头点头，莫聆说得多了，他也就开了口：“你不是木州人吧？”

“你应该不是。”莫聆说。

那少年没有得到答案，却面临一个需要自证的问题，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而只是肯定地点点头。

“你是火州人。”莫聆跟出下一个提问，“火州什么地方？亁县吗？”

那少年说：“不是，我是JS区的。”

“哦——我知道了，JS区金水乡张湾村！”莫聆好像已经猜到了一样用手指点着窗外，咧着嘴笑，“那地方我听说过……”

“不是的，是大卯镇梁岙村。”那少年急于纠正莫聆的错误，连连摆手说，“我家不在海边，我家在市郊，我们那里马上要拆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