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魁想了想,还真没有具体的依据说仙归僧害过他与阿切莫,就像他曾认为阿切莫害了芳姨与周至一样,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感觉。
他摇摇头,换了个方向说:“要不,还是去找柳伶幺吧,搞清楚她为什么要来找我。我还想见见那个光头男孩,哦,我说的是李晓雨。”
丽安说:“柳伶幺找过你吗?那些人为什么找你,你心里真的没点数?你还能更乱一些吗?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不知道艾莎·泰力看上了你哪一点。”
陈可魁更尴尬了,他放下筷子,抬起右手放到前额上拼命地搓着:“啧,也是哦,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丽安问他:“你从来都没有主张吗?”
这个丽安,跟艾莎对他的态度完全两回事,他感觉在丽安面前矮了半截,搞得他开始自卑了起来。
他的手没有放下,依然用力搓着前额:“这个,嗨!还真像是这么回事,我以前都是跟着别人混的。”
丽安又问:“你只想做个小跟班?”
她这一句,陈可魁可不高兴了:我是小跟班,你又是什么呢?最多只不过是个工具人,还不如我做个小跟班呢!我就算是个小跟班,起码做的是我自己!
他终于放下了手,盯着丽安问:“有什么不对吗?人总得认清自己,不是那块料却非要往上拱,你觉得那是好事吗?我是在太杂的事情面前理不清头绪,但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理清呢?艾莎既然选择了我,她既然是‘布尔乔部落’泰力家族的掌门人,她一定是个很有主张的人,我为什么不可以踏踏实实地跟着她呢?她安排我做什么,我只管去做就是了,我相信我能把她安排给我的每一件事做好。”
丽安像艾莎一样忍不住笑了:“嗬,你真甘心这么做?”
陈可魁说:“为什么要不甘心?人是社会性动物,除了做自己,也做整体的一部分,如果在一个整体中,明明不适合主宰全局的人却总不甘心做配角,他还有必要成为这个整体的一部分吗?不如一个人远离社会独自去无人区流浪好了!”
丽安说:“是吗?阿切莫就曾经这么玩过,可是他更善于融入整体,他在不同的整体里,总能演绎好他的角色,无论是头领、跟班还是左右臂。一个不能融入整体的人,是享受不了孤独的。”
陈可魁说:“难道我不可以吗?我在柳二哥身边,确实是个小跟班,你可以叫我一声‘小陈’;但是,你要是在外面办事,谁还不得叫我一声‘魁哥’?”
他马上补充了一句:“在什么样的场子该把自己摆在什么样的位置,我懂!”
丽安露出一丝微笑:“行吧,所以在伊玛的里川,你也能自己跟自己相处。”
陈可魁认真地看着丽安,他感觉他现在能很轻松地识别出她们几个到底谁是谁了。
他觉得,丽安是在有意引导他,让他更快找到自己的定位,让他尽快找到自己的方向。
他说:“是的,我已经明白了,我知道我是谁,我能做好我自己,我知道在什么样的整体里演绎什么样的角色!”
丽安又问:“那你下一步要怎么搞?”
陈可魁不再被她的问话导向了别的方向,他问:“艾莎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丽安说:“你想搞什么?”
陈可魁说:“我得知道她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丽安终于屈服了,她说:“好吧,她去找路了。你应该知道,阈内王国到这边的边境线上有个沉灵湖,沉灵湖坍塌了!”
陈可魁想不明白湖为什么也会坍塌。他更不知道,他处于那种无意识状态已经两天了。
但是他没有问,而是思量着艾莎能对坍塌的湖做些什么。
丽安说:“别想了,今晚你们可能就要出发,趁乱过境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再走不了,就处等,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陈可魁说:“你要是真能看透我的心思,艾莎一定也能,她也应该知道了我在想什么。”
丽安问:“你在想什么?”
陈可魁说:“我在想,她为什么一定要走坎帕林,为什么不可以从北坎湾往火州方向去。”
丽安说:“你只是想回家看看罢了。”
陈可魁马上笑着说:“从刚才的两句话里,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能看透我的心思了,也因此知道了怎样才能让你看不透我的心思。你现在连猜都已经猜错,更不要说看透了。”
丽安问:“不是想回家,那是因为什么?”
陈可魁说:“她不是要与‘无常项目组’建立关联吗?既然石湾的那些少年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为什么不先到他们家呢?”
丽安说:“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现在到底在哪儿?”
陈可魁问:“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在坎帕林?他们到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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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魁还在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进入无意识状态时,艾莎放出的跟踪器已经赶到了沉灵湖畔。
沉灵湖南岸的突然坍塌是她没有想到的,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那里竟然是扬的地下工坊,地下工坊里不光出魔方工具人,还出生命延伸体。
沉灵湖南岸的坍塌,是莫聆引发的。
艾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沉灵湖南岸坍塌,更不知道只是她一个人,怎么就让那么大那么深的沉灵湖涌出惊涛骇浪。
她不知道然后他们又在地下或者水下做了什么,让整座山都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