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魁现在关心的不是詹卫会不会复国，而是在意艾莎说过的，她爸爸说要把詹卫送给她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么说，是你们布尔乔部落从乔池人手上把詹卫夺过去了吗？”

艾莎问：“有必要夺吗？离散态的全羊公社控制了藤景工坊，我们只要养着这个全羊公社就行了。”

“像养猪养牛一样？”陈可魁想到了他小时候奶奶养的猪与牛，猪养肥了可以杀了吃肉，牛养大了可以用来拉车耕田。

艾莎问：“为什么不是放养在池塘里的鱼呢？”

魔方文偶现眼包事件让陈可魁了解到这个离散态的全羊公社，那次要不是他头痛得厉害，他也会跟着东皓的弟弟东玄与东皓的同事周至一起参与到追踪全羊公社的行动中。

他知道这个全羊公社在三年前就已经完全瓦解，造成它们瓦解的关键人物正是东玄的朋友，来自金水乡石湾村的（当年）才十二岁少年石飞，他因为捕虫游戏攻略与风龄传媒有合作。

他问艾莎：“这么说，你们好不容易放养的一池塘鱼，被几个小孩子一网打尽了？”

艾莎说：“所以我现在很想与他们搭上关系，跟他们结盟！”

他问：“怎么又变成他们了？不是说好的与‘无常项目组’吗？”

艾莎说：“他们是一体的，你知道东皓，也知道他弟弟东玄与那几个少年关系有多亲密。但你不知道，这次布氏财团遇上的危机，‘无常项目组’的布撒亲自向东皓下指令，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几个少年拉进来。”

陈可魁只知道石飞与光头男孩李晓雨，李晓雨的生命副本就是魔方文偶的模板。

他问艾莎：“除了那两个男孩，还有谁？”

艾莎说：“吴晴、苏梦瑶，还有一个生命延伸体，柳伶幺同根的段莫聆，编号小昭909。”

陈可魁马上想到了从艾莎眼镜里看到金浪池皇后大酒店里那一群柳伶幺，他问：“这么说，这次到金浪池找我的那些柳伶幺中，也有她？”

艾莎说：“她要找你，一个人来就够了。另外，你已经知道了的，柳伶幺也是其中一个小昭，第六批的，她的名字叫柳伶幺，是601的谐音，她是小昭601。”

陈可魁问：“那其他的呢？”

艾莎说：“第八批的与批九批的，是不是还要我把她们的编号与名字一一告诉你？”

陈可魁无意识地抬起右手，在额头上反复擦拭着：“不，算了。”

他一边想着阿切莫，一边想着柳伶幺，贺田芳的影子与妈妈模糊的形象在他的眼前晃动着，一会儿又出现东皓与周至，一会儿又想到他的两个弟弟。

艾莎感觉到了他的异常，转头盯着他的脸说：“陈，你的气色很不好呀，你真的该好好休息了！要不，你还是睡一觉吧，不急。”

是的，他真的该好好休息了，可是，他现在还不想睡，他急！他想知道的事太多了，多到一点头绪都没有，成了一团乱麻。

他的意识越来越乱，根本无法厘清头绪。

仙归僧像万丈巨人般耸立在他面前，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天地间：“你就留这儿吧！”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躯体都在坍塌，坍塌成一个个细小的陈可魁，这些细小的陈可魁还在继续坍塌，坍塌成更小的陈可魁。

坍塌一直在继续，直到坍塌成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弦波，在蚂蟥一样忽长忽短地挠动着，最终全都完全消失了。

-----------------

夕阳渐渐西沉，艾莎的生命延伸体丽安来到后院的小客厅叫陈可魁出去吃晚餐，他慢慢从完全无意识状态缓缓恢复过来。

艾莎不在，他有些不习惯了，本能地问：“她呢？”

丽安知道他问的是谁，她说：“出去了，有点小麻烦，你先用餐吧，不用等她了。”

陈可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是说，她有麻烦了？”

丽安点点头，像没事一样，只顾往外走：“吃饭吧，你也够麻烦的。”

陈可魁跳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问：“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丽安回头不认识似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你能帮得上忙？”

陈可魁知道自己帮不上，他松开手，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那就别再添乱。”

说着，她只顾自己往外走了，把陈可魁丢在那儿发呆。

他的思绪再怎么乱，饭还是要吃的。

餐桌上只有他与丽安两人，他尴尬了好一会儿，总感觉以前跟她们几个睡过的事，现在想起来很有些对不起艾莎。

丽安跟没事人一样，既不管艾莎那边的麻烦，也没把以前她与陈可魁睡过的事当回事。

她问陈可魁：“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搞？”

陈可魁被她这么一问，头绪更乱了：“要不，要不还是先去找找阿切莫吧，我现在都已经知道了他是我舅舅，我想他一定很愿意见我吧，我们一起去找那个仙归僧，问问他为什么要害我们。”

丽安问：“仙归僧害过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