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蠢人干的事,你们这操作手法明显不是。”
“还有其四,跟杀猪宰羊一样,只是获取一些骨肉。”
周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凄惨的笑容:
“唉呀,也对,不过那就没有必要都弄布氏财团的人了。选材嘛,不在于渠道,而在于品质,所以我认为不是其四,只能是其二。”
那人忍不住再瞥了他一眼,说:“你想表达什么呢?”
周至说:“这不没事干么?一个小时后才轮到我呢,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天呗。”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不再看他。
“说实在的,我这人呢,也不是什么好鸟,落得这么个结果也是有原因的。”
周至想扒拉那人,但是手动不了,只好作罢,然后接着说:
“跟你说哈,我十二岁那年就跟我们当地的混子混上了。那会儿呀,流行这个,谁还没个大哥呢?”
他见那人不再理他,他就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其实大哥是靠不住的。
“有一次他们带着我,一共二十多人呢,到木州西城区找大蓬头干架,一路长途奔袭,到约架的地方他们早就没有战斗力了,才开干呢,就被打得落荒而逃,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不管了。
“我那时小啊,也是江湖故事看多了,以为自己多英雄呢,一根长棍抡得虎虎生风,逼得大蓬头的人一个都不敢靠近。
“不过嘛,你们也是知道的,人总有累的时候,所以等我彻底累趴下,就落到了他们手里。
“不过还好,大蓬头也是个爷们,看我年纪小,还挺能干,也没为难我,还把我送了回去,说让我长大了跟他混!”
周至的眼睛扫了扫周边,感觉排在他后面的那人刚才还吓得怪声怪气的,这会儿似乎被他精彩的演讲给吸引住了。
他瞟了一眼那个瘦高个,瘦高个也在看着他,他接着说:
“其实呀,那些都算不了什么,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多着呢!
“你就说上高中那会儿吧,家里穷,所以我除了学费生活费,是没有零花钱的。
“那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呀!
“那年头的汽车站,你们肯定没见过,厕所的小便池在院子里,靠墙边就一条长长的水槽,男人嘛,都这么解决。
“那时候汽车站的小偷多,偷了钱就会在小便池边假装小便,其实是在那儿数钱。
“这时可就是我上阵发财的时间——我呢,走到他身后,抬起右脚踏在他的背上,将他踩到墙上,嘿嘿,能想象得出来吧,双手不撑到墙上,就会跪小便池里!
“哈哈哈,我只要伸手从他的手上把钱拿过来就行。
“嗯,你们可能不知道,他们都是有老大的,要交份子钱,要不然老大不会让他们在那块地盘上混,所以呢,还得给他留一点。
“他们的老大嘛,找个巷子试试水,也就是比个高低,就知道你的深浅了,以后只要没钱,到那块地盘走两步,一两个星期的零花钱就来了!”
瘦高个可能是在偷笑,头转向了一边,好一会儿才转回来:“你还有很多话要说吗?”
“嗯,这不重要。哦对了,还有多久轮到我?”周至问。
“还有一会儿,”瘦高个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是那种浅浅的笑,看不出什么心态什么情绪,“二十一分三十秒后才轮到你,现在你可以继续聊。”
周至似乎得到了认可,继续说道:
“哎呀,时间过得真快呀,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
“行吧,说个近期的,这事呢,发生在前不久,也就两三个月前吧,有个小呆缺敢在我面前嘚瑟,说是要跟我比翻山越岭。
“你说我是谁呀,能跟一个小呆缺装怂?
“知道翻越哪儿吗?就枷灵山南坎!
“你不就是年少么?
“可是你有经验吗?
“你知道路线吗?
“真敢玩命么?
“切,不敢!
“真到那场景就不敢了,到了半坡崖竟然不敢下了!
“我呢?直接跳了下去!怎么样?还玩吗?”
“可以再玩一把!”另一个人的声音出现在旁边,“不过得看跟谁玩。”
周至将眼睛努力转向那声音的方向,依然没看见那人,他问:“哦呀你谁呀?吓我一跳!”
“跳?捆扎成这样,你能跳得了吗?”那声音问,“那年你多大?”
“哪年?”
“拖着根棍子就跟一群成年人到木州西城搞事的那年。”
“十二岁。”
“挺好的。那么那年呢?”
“这又是问哪年?”
“翻越的那次。”
“不是说了吗?两三个月前。”
“挺好,你跟它说那么多干吗?”
“聊聊天呗!”
“它又不是人,你跟它有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