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魁低着头,还沉浸在对家乡、对故人的思念中。
不知什么原因,对于他的爸爸,他只是想起,却没有思念。
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爸爸在这两年间已经去世了,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艾莎见他不说话,也就没有再问下去,打算站起来离开这里了。
陈可魁却开口了:“你等等,我想看着獏叔他们离开。”
然后又问:“为什么要排除扬的因素呢?”
艾莎说:“你已经知道了的,扬会直接参与吗?”
陈可魁说:“你既然这么问,一定有了自己的看法。”
艾莎坐在那儿不动,但也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想法,而是再次问陈可魁:“你自己认为呢?”
陈可魁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柳林风。”艾莎说,“因为你动了他的奶酪!”
“应该不是,看来以你们的思维方式,还是不能理解我们阈内人的行为。”陈可魁缓缓地摇着头。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柳林风。
除了柳林风,难道就没有别人了吗?
起码要有几种可能吧,怎么可以直接肯定就是他呢?
从利害关系的角度来说,怎么着也应该是他的两个弟弟可能性最大呀!
他回不了阈内,柳二哥身边最可信的人就是他俩了,这是其一;
他回不了阈内,更没了阈内的公民身份,家里的一切就全归了他俩,这是其二;
其三嘛,他目前还想不完整,以后慢慢想吧。
反正不会是柳二哥,他跟柳二哥之间没有利害冲突。
他说:“我并没有动他的奶酪,只是利用了一些信息差,为自己捞了些小钱而已。他不会因此而不信任我,相反,他会更加信任。如果我在你身边一无所图,你会相信我吗?”
艾莎说:“你怎么可能一无所图呢?你可以向他提条件,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薪酬与福利!”
陈可魁不易被人察觉地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艾莎并不能从他的故事里了解阈内人,包括了解他,因为她没有意识到他为什么要跟她讲自己的故事。
虽然他知道她对自己心动了。
艾莎却还在那个问题里,她说:“你怀疑过你弟弟?”
陈可魁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真不愿意怀疑他的两个弟弟,不过如果按理性分析,他俩的嫌疑最大。
艾莎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冲她点了点头。
艾莎说:“陈,你知道为什么有‘排除一个最高分、排除一个最低分’的做法吗?”
陈可魁是体育生,当然知道有这么回事,不过仅针对靠裁判感觉打分的项目。
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
艾莎说:“可能性最大的,也许是因为做了局,把你的注意力引向了你自己也认为可能的方向。”
陈可魁一听,猛地转头拉住艾莎的手,想听听她下面说的是什么。
他虽然最怀疑他的两个弟弟,但也最不愿意怀疑他俩!——他一想到可能是他们,他的心就痛,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认为,他曾经一再告戒自己不要破坏弟弟在自己心中清纯的形象。
艾莎拉着他的手往回带了带,几乎与他挤到了一起。
陈可魁急切在问:“艾莎,你说说还有哪些可能!”
艾莎问:“你怀疑过贺田芳吗?”
他当然怀疑过,但是她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他们之间一点交集都没有,她凭什么要害自己?
他说:“芳姨后来一直没有出现过,她这么做,会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呢?”
艾莎把他的手抬起来,放在鼻孔下嗅了嗅:“陈,你的手心出汗了!”
是的,他的心提了起来。
现在,他真的认为就是芳姨——如果她也是“布尔乔部落”的成员之一,也就一定是她了。
她的目的就是让他远离祖国,远离其它干扰,然后专心致志地为他们提供魔方文偶的技术信息。
他喃喃地问:“艾莎,你说,她也是你们一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