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这就是你家的儿子!”
不一会儿,秦乾自外边飞了回来,身上一件秀龙长袍也是破破烂烂,玉带碎的彻底,已不知去了哪里,发冠也被刚才的气劲震碎,长发随意披着。
“老爷!”一边的侍女并没有被殃及池鱼,见秦乾这般模样,焦急问道
“无妨,”秦乾抬手打断侍女想继续的问题,又道“你先出去吧。”
“嗯。”侍女点点头,对着秦乾,秦仪方施礼,然后从破碎的房门跑了出去。
刚走,管家秦老就跑了过来,着急问道:
“夫人,夫人是您吗?是夫人回来了吗?”,管家秦老在屋中环视了一圈,除了在床上站着一脸呆傻的秦仪方和破破烂烂的秦乾外,再没有看到任何人,本喜悦的脸庞又变回了平时那模样,皱纹密布,双眼浑浊。
“老爷,刚才那声音是夫人吗?”管家秦老依旧没有死心,那无比的确定刚才那个声音就是方婉之的,就是秦王妃的。
“沐雄,是她!”秦乾将管家秦老拉到身边,指着秦仪方腰间那块绿意盎然的君子玉对管家秦老说道:“是她,她回来了!”
……
秦乾坐在一边的茶桌上,,衣服也并未如何整理,抿着茶水,细细的听秦仪方讲述梦境中的种种,管家秦老秦老站在一旁不断为秦乾添茶。眼睛中的神采随着仪方的讲述忽的明亮,忽的暗淡。
许久,仪方将最后的事情讲述完,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事情讲的完完整整,还有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仪方讲的绘声绘色,眉眼飞扬,并没有注意到秦乾渐渐冰凉的脸色。
待到故事讲完,仪方并没有发现危机已然酝酿完成,他小跑到秦乾身前,问道:“爸,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一只手打一百个你。”
没有等父子两人有动作,管家秦老就挡在了二人之间,对秦乾说道:“老爷,老爷,消消气啊,都是我管教不严,您莫要与少爷生气!”
“秦老,你别管,我平日不在家未能好好管教,今天正好无事,打一顿就打一顿吧!”
秦乾挽起袖子,拨开管家秦老秦沐雄,单手将秦仪方拎起起,径直向屋外走去,任凭管家秦老如何阻拦也不见动摇。
不过片刻,秦府便传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秦乾将秦仪方吊在大院中的老槐树上,手中握着三指左右的腰带,对着仪方屁股疯狂输出。管家秦老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只要看到仪方屁股肿起,就从小瓶中取出一颗金黄色的药塞入仪方口中,这丹药很是神奇,刚刚入口就化作一股清凉浸入仪方的四肢百骸,屁股上的红肿立刻就恢复如初。
仪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张嘴吞下秦老递过来的丹药,一边朝天痛呼。
渐渐的,三人便如此的形成了一种莫名的节奏,就这样,从早晨一直打到了将近正午。期间赵淑云也曾来过劝阻,不过不知秦乾与赵淑云说了什么,赵淑云只是怜悯的望了秦仪方一眼便回去了。
仪方此刻已经有些绝望,管家秦老已经叛变,素来疼爱自己的淑云妈妈已然被父亲策反,现如今已经再没有人能救自己啦。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这人便成了仪方的那丝曙光。
“将军!”只见一个从院外进来在秦乾耳边低语几句,秦乾本已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将手中皮带重新系回腰间,对管家秦老交代到:“沐雄,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你莫要放他下来,一直吊到晚上,每五刻钟给他喂一颗洗骨丹。”
“明白了,老爷。”管家秦老同情的看了仪方一眼,然后随秦乾向后院走去。
正是夏时,阳光来的狠辣,仪方被吊着的位置,正如迎着太阳,屁股上的隐隐作疼,加上脸上的酷热,同烈油一般煎焦着仪方那颗稚嫩的心,眼泪同断弦的珍珠散落在青石砖上。
“哥哥,别哭,我这就放你下来!”一个稚嫩但又成熟的声音传来,仪川抱着一个同他一般大小的凳子朝槐树边蹒跚走来。
“小少爷,老爷说不能提前放大少爷下来!”管家秦老秦老见仪川立刻上前制止,想夺了他他怀中的凳子。
“秦老,你看哥哥都哭了,他肯定知道错了,就放他下来吧,你我都不与父亲说,父亲也不会知道的!”,仪川抓着凳子的一条腿,防止让秦老将它夺去,双眼中含着泪水,就如此戚戚然望着秦老。
秦老见小少爷这副模样,心不由得一下软了下来,手中的凳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秦老是曾经秦乾的副手,二人在沙场上配合默契,勒马燕然,狼居胥山,方婉之作为秦王妃,秦老也是相识相知的。某一次战事,秦老受了伤,是秦乾、方婉之两人深入敌营将他救回的,后来,南塘立国,秦老被封了国公,可秦老无儿无女,家人也早在战争中死的死,丢的丢,便是封了国公,身边也是孑然一身,念及知遇,救命之恩,秦老便留在了秦王府做了管家秦老。平日里秦老对仪方、仪川两兄弟疼爱有加,现见仪方如此惨状,又见仪川这一脸的哀求,那颗本就动摇的心顿时变得漂摆了起来。
“仪川,回去吧。”仪方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可他不断涌出的眼泪却将他脆弱的内心展露无遗。
“哥哥!”仪川大喊。见哥哥这副凄惨悲壮模样心疼不已,哥哥与他关系是极好的,仪方逃课抓来了燕雀,打架赢来的玩具都是先让他来挑选,自己受了欺负,都是仪方帮他出头。
“仪川,府中多是爸爸的眼线,若是被人泄密,你我受罚倒是轻巧,连累了秦老就不好啦。”
秦仪川在那里思索了一会,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疼爱自己的秦老,淡淡的应了一声。随着他的决定,那只抓着凳子腿的小手也松开了,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若真的下来,那便真的覆水难收了。
仪川将眼中打转的泪水一抹,大步地走到仪方身边,直挺挺的站好,抿着小嘴直面烈阳。
“哎~”秦老长叹一气,也没去劝阻,只是默默的守在一旁,按时按点地给仪方喂着丹药。不是秦老小气,也不是这丹药有多珍贵,秦府家大业大,这丹药便是让两位少爷当饭吃也不无不可,可这丹药需是自身身体有损才可服用,若是无端服食,药力自然可以吸收一些,前期看来有洗精伐髓,拓宽经脉之效,但是待到日后修行,多余药力累余在体内经脉,导致运气不通,便成了隐患。
入夜,秦乾还没回来,秦老按着秦乾走时的交代将秦仪方放了下来,给二人简单地准备了晚饭后,便将二人安顿进了房间。
今晚的天格外的黑,无月无星,风也来的犀利,秦仪放身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脑中不断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有开心,他见到了母亲,有痛苦,那一本本书籍,一条条金线,让他痛不欲生。也有后悔,平时在京城与一群纨绔厮混,他因为武学天赋出众,打了京城所有的豪绅国公子弟。也便是如此,他养成了一股纨绔娇蛮之风,再加上秦乾常不在家,秦老与赵舒云的溺爱就养成了仪方现在娇蛮成性,口无遮拦的习惯,今天被母亲与父亲这便惩罚,仪方有些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正如此想着,只见轰隆一声,大地疯狂颤抖起来,雷鸣之声不绝,火光也闪烁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