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散去。
陆晏有些失神,转过头来,看着岳忠旗。
陆晏刚想说什么。
岳忠旗指了指苍白的脸色,道:“我是病人,不方便说话。”
陆晏道:“我没想知道她的身份。”
岳忠旗嘿嘿一笑,却又略显严肃的说道:“她的身份可不一般,陆小子,我劝你最好别沾。”
陆晏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而是走上前检查了岳忠旗的伤口,道:“缉事司的人虽然打伤了你,但是看样子没下死手。”
岳忠旗哂然一笑,依靠在石壁上,目露讥讽:“那帮狼崽子就指着我把知道的吐出来,好让他们领取功劳,我死了,他们拿什么领赏。所以,我至少在没吐出岳帅法相传承的消息之前,他们是不可能让我死的。”
火光将岳忠旗的影子照映在石壁上,摇晃不定。
自从陆晏救了岳忠旗一命后,岳忠旗心下总算是认可了陆晏,对于一些秘密也不再掩盖。
岳忠旗继续道:“别的不敢说,至少在我死之前,没有人能够从我手中拿到岳帅法相传承。”
岳忠旗对于自己的保密能力,非常的自信。
陆晏偏移视线,微微抖肩,好半响才回过头来正色道:“你还能走吗?缉事司的人随时可能封山搜检。”
岳忠旗大笑,腾地站起身向外走去,衣襟带风:“我岳忠旗战场上受过的伤无算,光是朱仙镇一役,身上见骨刀伤起码有十九道。就这样,我还能追着王庭重骑上百里,如今不过区区小伤罢了。”
身影方没入洞外黑暗中,旋即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仿佛重物直直落在地上。
陆晏缓缓向外走去,岳忠旗趴在地上,手捂着伤口,龇牙咧嘴道:“方才坐的久了,腿有些麻,你等我缓缓。”
此时岳忠旗脸上的红色甚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都清晰可见。
陆晏翻了个白眼,腿麻为何却是捂着肚子的伤口。也不再理会矫情的岳忠旗,上前搀扶,向远处走去。
天上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去,一轮圆月浮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分外明亮。
......
城外的一处安全屋内,岳忠旗躺在床上,浑身裹满了白纱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木乃伊。
浓郁的中草药味漂浮在空中,陆晏擦干净手,左右看了看,视线忽然停在桌子上。
岳忠旗瞥了一眼,哼哼道:“那日撤的着急,看见啥就拿啥,不想这卷轴也拿了来。横竖留着也是无用,陆小子,还有桌子上的几本秘籍,你看上啥就拿吧,送你了。”
古朴的卷轴静静横卧在桌子上一堆散乱的书籍当中。
陆晏犹豫了一下,将卷轴和两本秘籍收入纳戒,转头看向岳忠旗。
岳忠旗道:“你有事便先走吧,昔日一些老兄弟一会儿会来照顾我。”
陆晏点点头,道:“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陆小子。”
“?”
“谢了。”
陆晏没有回头,摆摆手,径直走出。
检查了一遍屋内,然后反身将二人来时的痕迹消除,确认无误后,陆晏转身朝着水云涧走去。
.....
吩咐麋月将岳雪送去城外安全屋,陆晏这才放下心来。
环顾院内一周,柳青山被楚明带去学习了,而明天才开始正式上课。
陆晏眼眸一闪,手上一抹,有着青龙法相传承的卷轴出现在掌心。
陆晏静静的端详着卷轴,暗自思索,那一日,自己从这卷轴中获得了青龙法相。这一次,自己是不是还能够从其中获取点什么呢?
若是以玄武的气息同卷轴相接触,又会发生什么呢?
心下想着,掌心渡过一缕那日天池吸取的玄武内息。陆晏现在惊奇的发现,以天池吸取法身境界的内息,是能够“模拟”出一部分被吸取的法相的气息的。
当然,本质上还是以青龙法身和天池为主体,若是一和人交手,那基本上就会暴露了。
内息涌去,却无半点声息。
半响,陆晏有些失望,想要将卷轴收回纳戒。
正在这个时候,陆晏忽然察觉不对,抬头环顾一周,空气安静无比,树荫合闭,让人莫名觉得不安,曾经满耳的虫鸣不知何时消失了。
卷轴依旧静静在掌心。
陆晏摇了摇头,救岳忠旗拼杀了一夜,神倦迟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