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从老太爷房中走出来迎接,客气道:
“又劳烦姑娘。”一面嗔怪,“煎药的丫头是越发懒了。”
江瑜说不是,“原是我自己要做的,先前郎中重开了房子,吩咐汤药煎至一半再加川贝,我怕丫头拿捏不准误了时候,还是我亲自看着好。”边说边往里走,“祖父这会醒着吗?”
大床上传出一声咳嗽,纱帐轻轻动了动,老太爷歪在床头,只一个模糊的侧影。
“瑜儿来了”
江瑜赶忙上前,示意丫头往上呈药,温声道:“祖父今日感觉如何了?”
老太爷微微坐直了身子任她过来扶住自己,缓缓道:“觉着好多了,瑜儿这几日好好清点的房中物品,不必日日来我着老头子这。”
当年先太子发动宫变,圣上震怒,将先太子党羽全部血洗,老太傅只因曾是先太子幼年时教书先生而被牵连。圣上一纸诏书,举家迁往淮南,中途竟又被罢免,府中上下还没来得及高兴,老夫了又因身子不好,再加上舟车劳顿,支撑不住,去了。只好在淮南住下,为老夫人守孝三载,前两日宫中派了人来,说百年一回的皇家祭祀即将开始,请太傅一家启程回京。
江瑜深知此次回京,怕是没那么简单,可圣命难为,便是危险重重,也得咬牙挺住。
江瑜莞尔一笑,“祖父好生养着罢,孙女都收拾好了,那宫里来的公公也说了,祖父病好了在启程也不迟。”
老太爷又咳了咳,江瑜轻拍这祖父的后背,为他顺气,老太爷抬眼瞧了瞧孙女,温婉沉静的性子,是个能撑事的,回了京,估计是要为她定个婚事了,可如今的京城......
老太傅闭了闭眼,“我好的差不多了,都是些积年的老毛病,不能耽误正事,明日便启程吧。”顿了顿,复又道:“回了京,瑜儿更要谨言慎行,万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江瑜闻此,微低下头,掩下眸中复杂,低低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