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皮的话……可以给你二十个金币，头骨值五十个……不对，这个头骨有破损啊，算你三十个吧。狼肉不太值钱……”

提尔见游商拿着自己带来的战利品挑挑拣拣，左看右看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了。“你有没有搞错？这可不是一般的冰原狼，是会用魔法的极限个体！这皮都明显比一般的要大得多啊，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它活着的时候会用魔法，关死了什么事？”游商理直气壮地说：“我倒是看不出来这些东西的品质与一般的有什么不同。”

“质量一样至少量更大！至少要再加三倍的价钱！”

“三倍？那我可得好好跟你算一算了哈，我拿我称出来……等等，这个是？”

游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望着一块显得格外漂亮的骨头出神。提尔眼疾手快，一把夺了过去，得意洋洋地说：

“这个东西才是重头戏啊，我看看你怎么开价！”

游商有些惊讶地说：“升阶材料？那我再看看，再看看……”

“不是，升阶材料是个啥啊？”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卢易终于发话了。

“你都已经是超凡者了，怎么这个也不知道啊？”提尔开口解释：“超凡者是有位阶的啊，像我们是下位超凡，就是使用过一次升阶材料的。每次升阶，都要使用对应位阶的升阶材料，不然自己练个十几年也不会有效果的。”

提尔叹了口气，叉着腰说：“说真的，我老觉得你在装傻，但你比我牛逼搞得我不好意思骂你。”

游商拿着本书左翻右翻，终于搞清楚了。“这个应该是制作下位升阶材料的一种原料，你们肯定是用不上了。不过钱的话倒是值不少，我估计应该是……”

“一千金币。”提尔伸出一根手指，“我懂行情的，你别耍赖。”

“一千就一千。”游商难得爽快一回。她从马车里搬出一个木箱子，“我这一趟的本钱都在这里了，肯定不止一千金币，就当卖个人情把这批货全拿下了。自己清点一下？”

“一掂重量就知道。”提尔把箱子抱在怀里，对卢易说：“走吧，去卡邦家。分红的事，记得吧？”

两人在小路上走着。两个人半天都没有讲话。

“怎么，不说话？我猜猜，觉得尴尬是不是？”

“是有点。”卢易终于说：“你看，原本大伙出发的时候都是一起的，这一趟回来，就我们两个。有种没法交代的感觉。”

“干这行是这样的。”提尔语重心长地说：“我刚干这行的时候也这样。记得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刚刚开始闯异境，那时候我还是跟在别人后面的跟屁虫。队伍里死了人，当时只觉得害怕，但后事什么的，都是大人在打理。”

“后来自己出来单干了，才发现队伍里死了人是压力很大的事。虽说冒险者之间也不会说‘你要对谁谁谁的死负责’之类的话，但……我姑且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小队的领导者吧。出了这种事，有种不好意思去见人的感觉。”

“但是啊，说实话，大部分冒险者，做这行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三年。你不要以为谁谁谁做的久了，是老手了，就不容易出事。命到的时候谁都一样，多倒霉的事都能让你撞见！”

“我干这行这么多年，队友不知道换了多少了。有的时候十几个人出去，就我一个光杆司令回来。然后我还要挨家挨户把钱送过去。人又多，回来的又只有我一个人，每户就只能给一点点。人家家里人出来见你，哦吼，怎么只有你一个啊？真他妈的……”

“不过现在心态好了。”提尔拍拍卢易的肩膀，“看开一点。一个人决定了要闯异境，那就是把命豁出去了。那都是自己的决定，别人不能说什么。大家活的时候互相帮扶，死了，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你要是死里头了，我跟你说啊，我现在没准就已经把你的事忘了。我要死里面了，你也没必要放在心上。问心无愧，好吧？”

“说起来。”卢易问道：“你十二岁就开始闯异境啊？是不是太小了一点。”

“我能怎么样？没爹娘养了，总要吃饭吧？好了，打住。今天消极的话讲得够多了。你知道我们这趟赚了多少么？”

“多少？我对金币有点没概念。”

“我不知道你老家的金币是怎么算，但在这里，一千金币是一户人家十年都不见得挣的上的钱。当然我们是五个人分，不会有那么多。这是多亏了里面能掏出升阶材料来，平常可挣不了这么多。说实在的，这趟回去，你也可以找个正经工作，攒点钱，把升中位的材料买了。到时候去随便哪个伯爵领混个武卫当当，到时候就爽咯。”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