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收起笑容，面色阴晴不定，目光扫视在我与小孩身上。

杀人了！

小孩杀人了！

诸不易哀嚎一声，口中流下血来，想要喘气，却只能无力的吐出一些血沫。

他看向小孩，张口想要问些什么，嗓子里嗬嗬了一会，仰躺倒地，身下流出大片血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没人能够阻止。

冯然捂着嘴，老头不敢置信，小孩转身看着老头，踉跄着朝对方走去，已是满脸泪痕。

小孩每走一步，身高便向上拔高一分，待到来到老头身前时，俨然已是一副二十多岁的模样。

身形消瘦，眉眼熟悉，却是安生！

安生朝着老头跪下，泣不成声：

“师父，师父，我终于又见了你……”

“你别怕，我已杀了恶贼，咱们一起回家，回草堂……”

真的是安生……那这个承诺要医治我心脏的，就是自在仙？

吃了我心脏，又要医我的自在仙？

罗老...自在仙...神医罗伯。

罗伯双手颤抖，将安生哭泣的面庞揽在怀中，眼神温柔又诧异：

“安生……安生……你怎么变得这么高了？”

“好孩子，你受了什么委屈？是这人欺负了你了？”

“莫哭莫哭，师父在这，咱们爷俩马上回草堂……”

我轻轻叹息，唯剩叹息。

我只是个局外人。

少女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从敲击的地方扩散开来灰白色。

桌沿上滴落的汤水悬在半空，飞鸟停歇，风声止步，众人表情凝固。

时间在此停驻。

少女哼了一声：

“敢情这只是一段老旧的因果，差点连我都被蒙骗住了……”

她转头看我，我也转头望向她。

少女撇了撇嘴：“所以呢？你才是入梦人？”

我摇头又点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

师徒采药、罗老、茶铺、治病救人、天地因果……

我也是半途才意识到这里是梦境。

掌心佛眼一眨一眨，这里是安生或者自在仙的梦境。

少女起身，彩衣飘飘，来到我面前，有些讶异：

“咦，好奇怪，你已无心，却为何又生了玲珑？”

我茫然摇头。

少女蹙眉，迅疾出手，直直没入我的胸腔。

不是吧？又来？难不成你也要将我掏心？

不疼……

少女的手像是没入了另外一处空间，我的皮肤毫无破损，除了感觉胸腔有点冰凉，此外并无一丝不适。

她的小手在我胸腔里拨弄了两下，眉眼一喜，笑道：“有了。”

少女掏出一物。

正是心脏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