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中低着头,在香炉中,用手扒拉了几下没燃尽的香粉,放置在鼻尖闻了闻,摇摇头“确实不是这个。”
“那请大夫您看看我这周围,我平时并不怎么多吃茶饭,没什么特别常吃,爱吃的东西。”
“是,您看我家姑娘这身量,就只她并不多爱吃饭。”张嬷嬷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又想起自家姑娘遭受的事情,难过的唉声叹气“若是真有什么常吃的,也就只会多吃几筷子鲜鱼,最近更是鲜鱼都不爱吃了。糕点水果更不要提,小时候哄着喂着,才会多吃几口。”
“嬷嬷,陈大夫明白的。”崇月有些不好意思,拉住有些激动的张嬷嬷“我的吃食,经手的人有限,排查起来不难。还请陈大夫您在其他的地方,在看看,吃的能入手,我看大夫您看我的用品,是否这些外物,也能使人中毒?”
“姑娘睿智”陈郎中将香炉放在一侧的桌子上,又看了看炭盆,和不远处的妆台“就是这二物,都有可能致使姑娘中毒。老夫虽不常在公府侯门的内院走动,但也只得,像您家这样的大宅子里,肯定会在吃食等入口的东西上,格外留心,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里,能做的乾坤更大。”
“大夫您说的太对了。”若说入口的东西,兰儿,心儿,小厨房,大厨房的人,都是自己的人,即便有不亲厚的,身契捏在手中,崇月也一贯不会慢待下人,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这些其他的东西,那些很难被察觉的…
崇月伸手“嬷嬷,将我的那瓶头油拿来。”
张嬷嬷照做,将描着金桂花开的一个小瓷瓶,从崇月的妆台上拿下来,递给陈郎中。
“大夫,我想了想,我与我母亲,没什么其他相似的地方,唯独这头油,是我外祖父家陪嫁而来的铺子送进来的,我们母亲经年累月的用着。我本是不用的,但是近几个月,太过四年我的母亲,所以,特寻了这头油用,我想,这应该是我与我母亲,唯一的联系了。”崇月说着,心间泛起一阵隐痛,这是她唯一允许自己纪念母亲的方式,却成了,可能发现母亲真正死因的突破口,想着,顾不得有外人在,崇月也流下了几滴泪。
“这金桂头油,可是京中最畅销的女子用品,老夫的妻子女儿,都在用,观姑娘您这瓶,也无什么不妥。”陈郎中旋开盖子,闻了闻气味,观察一番质地“此物,与外间女子所用的,没有任何不同。”
“不可能”崇月原本燃起希望的心又沉了下去“除了这个,我没有与我母亲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姑娘,这是夫人常用的头油”张嬷嬷来去到快,崇月,陈郎中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从内院崇月的私库里,捧出一个半旧的瓶子,上面也是金桂花开的釉面。
陈郎中接了过来,再次检查后,点点头“此物有毒。”
“好啊”崇月几乎是拍案而起,怒容再也无法收敛,当即就要招呼人来,却被张嬷嬷拉住“姑娘您先冷静一下。”
“我母亲,我母亲备受折磨,本以为是她为精神所累,没想到是被这些东西害死。”
陈郎中猜度半晌,见崇月情绪发泄完了,才开口“是莎蔓草香。”、
“那是何物?”崇月并不懂药理,听着名字,也不像是什么毒药“是异域的香料?”
“是西域的一种草方。此物本无毒,原是有令人进入美好幻境之物,在西域被称为“仙境秘钥”,但是若服用几次之后,就会上瘾,且加大药量,毒性才会慢慢显现,最后这种草方大量提纯后,就真的变成了一味毒药。”